9月28日晚,台北「詩歌節」在中山堂劇場迎來了最後的高潮——詩歌誦唱音樂晚會,主題是:有美好的黑暗也有美好的光明(比爾曼與潘蜜拉之歌),這一晚無疑成了比爾曼與潘蜜拉的台灣之夜。若說「詩歌節」是一座城市人文素養的展示與交流,那這一晚會是為今年的「詩歌節」活動劃上了收尾的感嘆號……
一方文學哺育了一方人民
人們常說,詩歌,來源於民眾生活土壤,蘊涵著濃郁的淳樸情愫,詩歌與民心交織相融,猶如一條人間心靈心聲流淌的小河,源遠流長。這是不是詩歌具有穿越時空魅力的緣故?同時也能展示與檢測一方土地的人文素養?
演出前,晚會的主持楊佳嫻說:「一整天的雨,我擔心會影響晚會觀眾的參與情緒。」老天似乎是故意為難與搗亂,一整天的大雨,連綿不斷,但最終並未攔住人們的腳步,未能沖淡人們對詩歌的熱情。
事實上,晚會很成功,舞台上的表演者將吟誦與本土方言,及形體表演融為一體,本土著名詩人李敏勇、張芳慈,立陶宛詩人奧絲拉•卡希琉奈特,及愛爾蘭詩人柯林•布蘭威都有上乘而獨到的展示,包括文學素養與藝術表現。滿場的觀眾席時不時報以熱烈的鼓掌,台上台下洋溢著一片濃濃的互動熱情。
晚會結束後,「詩歌節」總策劃鴻鴻帶著情感說了幾個字:「真是滿場了。」我十分理解作為策劃人的心情,這是一份考卷,也是文化總結,好學生誰都在乎最後的成績。雨天帶來的憂慮一掃而過,從演出前的排著長龍入場,到演出後依然排著長龍收官,這就是一份完美的檢測報告與答卷。
根植于民眾心靈的詩魂
晚會的三分之二時間是交給了比爾曼與潘蜜拉夫婦。潘蜜拉說:我們被世界各國邀請演出,時常是西洋名歌與比爾曼詞歌參半,但今晚,我們全部奉獻比爾曼自己作詞作曲的作品。
比爾曼與潘蜜拉的台灣之夜。圖/作者提供
比爾曼是德國著名詩人與歌手,享譽德國、歐洲與世界。梵谷說過:「你是麥子,一定要把你種到麥田裡去,才能生根發芽,不要在巴黎人行道上枯死。」一首膾炙人口的好詩,首先是根植於民眾的生活與心靈,具有心有靈犀的共鳴感。比爾曼的詩歌,源於東德的民心民聲,與民眾心靈產生共鳴,撥動了無數人的心弦,具有穿越時空的魅力。
比如說,比爾曼夫婦演唱了他早年的一首「士兵,士兵」,歌詞中說:「世界有道深深裂縫,裂縫邊緣站著士兵」,「士兵士兵意義何在,士兵士兵下次戰爭」……。我聽懂了,產生了共鳴,思緒進入了這麼一段畫面:這是斯洛文尼亞「一戰」的公墓,1915-1917年戰死的軍人墳墓,一共有280余墓碑,有名有姓的約220餘。墓園中心立了一座半人高的耶穌遇難塑像,上面用斯洛文尼亞語寫了一句話:在來墓園之前,我們是陌生人,但是來到了這裡,我們都是兄弟……。墓地的死難軍人,有俄羅斯人、奧地利人、德國人、保加利亞人、羅馬尼亞人、塞爾維亞(當年斯洛文尼亞屬於這個國家)等,這裡埋葬了戰爭雙方的軍人,但墓地顯然並未按照敵對雙方死難者區分與區隔,德國、奧地利、保加利亞屬於同盟國,俄羅斯、羅馬尼亞、塞爾維亞等屬於協約國,所以那段話只用了「陌生人」來表述這裡埋葬的死難者,這裡沒有敵人,沒有仇恨,「來到這裡,我們都是兄弟」,僅剩下了兄弟之誼……。是啊,比爾曼的歌詞說:「士兵士兵沒有勝利」,等待的只是死亡。這裡筆者就不一一列舉了。
圖/作者提供
統一是個沉重的話題
比爾曼在新書發佈會上談了「統一」問題,演出會上他不厭其煩地再次提及同樣的話題,他說:當年德國人面對的「統一」問題,我們曾經歷了痛苦與掙扎,自由民主與專制集權能不能結合?德國的統一是自由民主戰勝專制獨裁。今天台灣也在面對同樣的經歷與掙扎。他說:我是過來人,來台灣之前,天琪讓我帶著一份禮物獻給台灣,我特意創作了一首詩獻給可愛的台灣——《比爾曼2019年台灣之行斷想》,獨裁與自由不可能親吻,更不可能合二為一,只會產生怪胎和殘疾。他強調了台灣是自由民主國家,儘管疆域狹小,但在他比爾曼心中是個了不起的大中國。他的「台灣之行斷想」新詩,顯然引起了台灣觀眾的共鳴,全場報以熱烈的掌聲。
「詩歌節」背後的默默支持人
事後,比爾曼謙誠地說:台灣人民認識我沃爾夫,沒有天琪我什麼也沒有。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示:我要感謝天琪為我做的一切!
但是廖天琪又怎麼說的呢?她說:不能忘了謝大使(台灣駐德國代表處謝志偉大使),這背後謝大使做了許多聯絡與安排。
說起謝志偉大使,我曾說過:謝大使是使者,也是搭橋人。他在德國的土地上播種台灣的文化,並孜孜不倦的為台灣與德國經濟文化人權的交流與合作添磚加瓦,鋪平道路。同時他的寬容大度與親和力,凝聚了海外的華人,吸引了各方的華人和不同族裔的人士,把他們銜接到一個交流互動的平台上,讓大家拋棄門戶之見,產生共鳴與共識。
這一次,謝大使聽說比爾曼夫婦受邀赴德參加台北「詩歌節」,也瞭解到同時出版他的中文版自傳——《唱垮柏林圍牆的傳奇詩人》一書,與廖會長積極互動,多方聯絡與安排,促成了中文版自傳如期發行,並提醒與建議廖會長:比爾曼赴台,是否能為台灣帶一份小禮物?這才有了比爾曼新作——《比爾曼2019年台灣之行斷想》。比爾曼的中文版新書出版與新詩創作,無疑是為今年的台北「詩歌節」錦上添了色彩與花朵。這一切背後的工作,我估計主辦人也不一定知悉與瞭解吧。
當然,最應該向鴻鴻、楊佳嫻等「詩歌節」的籌備工作者致意與感謝,比爾曼與潘蜜拉的成功之夜,說明了主辦方沒有把「詩歌節」僵硬地安置在舞台上,而是播種到了人們的心坎裡……
圖左為比爾曼中文新書譯者廖天琪。圖/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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