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文】五濁惡世中的一股清流

最近台灣政壇烏煙瘴氣，好像西遊記裡的妖精全跑到台灣來了。又像一場骷髏、妖怪嘉年華會一樣，天天在街頭和電視上演。而既是觀眾，又身在其中卻渾然不覺的選民，看得昏頭轉向、麻木不仁。由柯文哲、韓國瑜帶頭演出的政治表演，為了衝高網路聲量，已經走火入魔。其言行的詭詐和輕挑不負責任的態度，彷彿台灣已經進入不可思議的末世景象。關係到國家甚至戰爭這種嚴肅的議題，他們都敢信口開河，完全不顧專業和對國家可能產生的不良影響。他們好像只在乎自己選票得失，完全置台灣安危於度外。難道台灣人，尤其年輕人，真的都那麼弱智膚淺，分不清是非黑白，政治零分嗎？明明是一些妖怪、老鼠精，卻偏偏看做是明星偶像？明明是獨裁非人道的共產敵國，卻要認親擁抱？這實在令台灣人感到暗無天日，一肚子窩儾！如果不是在2月23日下午，有幸參加了一場新書發表會，我可能還無法從這烏煙瘴氣的痛苦中超拔出來。

由一群台灣文化學術教育界的菁英組織寫作編輯、吳三連台灣史料基金會出版的《台灣文化之進路文集：莊萬壽及其文化學術》在二二八國家紀念館舉行發表會。座無虛席的會場，在3個半小時的許多熱烈精采的演講過程中，彷彿一股清流，洗滌了近日以來的烏煙瘴氣。本來是文化學術界為莊萬壽八十榮慶而發起的著作，莊教授卻非常謙退，且一心一意只關心台灣文化的進路而促成了這本著作。這本集體著作，匯聚了很多關心台灣文化各層面發展的學者和作家的專業研究，也看到莊萬壽的人生以及學術成就和貢獻。做為既是經師又是人師的他，對人和藹包容，對真理和理想的追求卻毫不馬虎，可說是台灣學術文化界的典範。也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台灣人的典範。

在鹿港出生的莊萬壽教授，其父在日本時代雖是一介木雕藝匠，卻熱心文化學問，同情弱勢農工，熱心參加台灣文化協會。這對莊萬壽從年輕時代就喜愛學問追求真理，並同情弱勢和對抗強權的理想有絕對的影響。1956年他17歲時開始對共產思想和毛澤東景仰崇拜。他在其鉅著《中國民族主義與文化霸權：儒教及其典籍之解構》封面就印有那時噴濺的鮮血痕跡，以及他心路歷程的自述：「我劃破手指 血繪紅星 毛澤東曾是我的燈塔」「中壢警局怒火 揀一片焦輪胎 我走向台灣」。中壢事件發生於1977年，也就是他38歲的時候，是他看破中國國民黨，徹底回歸台灣主體的年紀。但是，他看清並唾棄中國共產黨的年代，應該在更早的一九六六年文化大革命之際，也就是他28歲或更早的事了。

人民好騙難教 政客容易操弄

因歐洲工業革命造成的勞資貧富分配不均，促使19世紀末和20世紀初興起的共產革命，發生在貧窮動盪的帝俄社會。當時大部分西歐先進國家的知識份子對蘇俄的共產革命是同情的。也提供革命份子一個逃難庇護的空間。列寧、托洛斯基還有許多革命份子和作家，都藏身法國、瑞士等先進自由的國家。同情並支持革命的知識份子被視為有良心的進步份子。1917年終於推翻沙皇，革命成功。但是到了1930年代許多本來對共產主義社會願景有夢想，甚至參加共產黨的知識份子，參訪蘇聯看到共產黨政權運作的實際情況之後，紛紛失望退黨。 不說這個年代的知識界，就以東德一九六一年築起167.8公里有鐵幕之稱的圍牆來說，1946到1961年之間，冒生命危險逃離共產東德的就有260萬人之多。所以就有人這樣說，如果早年沒有參與或支持共產主義的，那是沒有正義感沒有理想的知識份子；如果到現在還在相信共產黨、還在支持共產黨的，那麼這個人不是笨蛋就是壞蛋。柯文哲和韓國瑜還有一些傾中的政客到底是哪種蛋呢？請台灣人尤其是年輕人用你不屬於那兩種蛋的頭腦想一想吧。

台灣因為經濟並未完全開發，更加上一直受到殖民帝國的剝削、壓迫和洗腦，關乎國家發展最重要的文學、藝術、思想、歷史等軟實力的基礎建設非常欠缺而薄弱，導致人民好騙難教的弱智，給了狡詐政客容易操弄的空間。這就形成了今天台灣政壇的混亂和污濁。殖民政權餘孽的國民黨，不操控污染台灣文化就已經功德無量了。作為本土政權的民進黨，政治掛帥忙於政治攻防，似乎無暇顧及文學、藝術、哲學、歷史等軟實力的投資。但是在這個領域努力的台灣人，尤其在國民黨政權結構包山包海的惡政之下，不願同流合污，早就知道自己的目標和理想，並不是靠政府可以達到的。這就在污濁的環境中自然形成了一股清流。這股清流就從這本書和這次的發表會被我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