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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看天下】先喊累的人,就輸了

 2019-08-05 17:05
「全世界最辛苦的工作,就是街頭運動,只要你先累了,你就輸了」,這句話可以送給還在街頭奮鬥的香港人,並向港人致敬。圖/取自香港民間人權陣線臉書
「全世界最辛苦的工作,就是街頭運動,只要你先累了,你就輸了」,這句話可以送給還在街頭奮鬥的香港人,並向港人致敬。圖/取自香港民間人權陣線臉書

這句話語出卡普利雷斯(Henrique Capriles),這位老兄是第一位公開站出來反對委內瑞拉查維斯(Hugo Chavez)專制政權的人。2004年查維斯用「煽動暴民」的罪名把他抓進牢裡,四年後,卡普利雷斯出獄後,角逐米蘭達州(西班牙語:Estado Miranda)州長,以70%選票,高票當選,把查維斯氣炸,查維斯開始用中央政府手段,不編列預算,阻擋卡普利雷斯的施政。(詳見威廉道布森(William J. Dobson)所寫《獨裁者的進化》)

卡普利雷斯說過一句話,「全世界最辛苦的工作,就是街頭運動,只要你先累了,你就輸了」,這句話可以送給還在街頭奮鬥的香港人,並向港人致敬。

中南美洲的非暴力抗爭,很顯然比香港辛苦,過去數位的傳送並不發達,抗爭者所有資訊被政府封鎖,中南美國家的軍事獨裁政權,對付抗爭者手段也更殘酷,各種酷刑手段、失蹤、關押,樣樣都來。

香港「反送中」運動邁入第三個月,已經創下最多次數上街頭、最長時間抗議、最多人口上街的世界紀錄。港媒統計從6月初到現在,已經超過500萬人次上街,但是,港府對港民提出五項要求,堅不回應,林鄭月娥形同已經下台,所以抗議行動的終止時間,也變得遙遙無期。

8月3日,12萬人湧進旺角鬧區,高喊「不撤不散」,有國外傳媒把香港歷經兩個月的運動,比喻為2011年北京天安門流產的「茉莉花革命」復活,事實上,目前也充滿當時的氛圍和環境。

現在中共中聯辦和民陣雙方,已經陷入你死我活的狀態,台灣媒體形容,老共有三不:一、不認輸;二、不能給;三、不想放。所謂不認輸,就是不願意低頭對港民承認失敗,然後撤案。不能給,就是不願意給港民真正「一國兩制」的真普選。不想放,就是不願意放棄全面控制香港。

香港是習近平和反習派鬥爭場域,眾人皆知,大彎區計畫推出後,中共想默默低調,把香港納入中國「一國一制」中,既不會驚擾西方國家,也可以維持香港對外吸金的窗口,進一步掌握反習派在香港洗錢的證據,沒想到「送中條例」引發反彈如此巨大,搞到目前變成騎虎難下。

港人展現成熟、優質公民素養

因為運動沒完沒了,所以傳聞就出來了,聽說港府已經同意解放軍進港、實施戒嚴,但是港府仍然否認。一直到8月4日下午,小規模的街頭運動,仍然在港島進行。比較令人關心的是8月5日全港大罷工、罷市、罷課,對香港金融以及公共服務的衝擊巨大,老共會拿出甚麼對策,恐怕還在傷腦筋,有人疑問,老共點個頭,接受港民所提五個條件輕而易舉,整個運動就結束了,偏偏老共就無法點頭。

香港這次的「反送中」運動,表現出成熟優質公民社會素養,也成了很多獨裁國家人民學習的正面教材,人民要如何以「非暴力抗爭」推翻政府,如何運用現有的傳播系統?如何製作標語?如何和世界上外國媒體聯絡,避免孤單?以免落入政府資訊封鎖,香港公民社會日漸成熟,令人刮目相看。

第一波東歐去共產黨,民主化之後,全世界的無政府組織聯合起來,就在貝爾格勒(Belgrade)成立「非暴力行動與策略運用中心」(Centre for Applied Nonviolent Action and Strategies, CANVAS),以工作坊的方式,向獨裁治理國家下的人民推動宣揚非暴力抗爭,這也是2010年茉莉花革命得以成功的背後因素。這個工作坊,每一年會在非洲或中東國家開設非暴力抗爭和不合作主義的課程,指導人民如何以幽默化解威權,如何以溫情化解仇恨,例如,給警察獻花、給軍人礦泉水,製作比較幽默的標語。曾經在工作坊授課的卡普利雷斯說,「威權的背後是權力,只有幽默可以化解,過度刺激的語言,只會增加對立和仇恨」。

觀察這一連續運動,最大的轉捩點是沙田黑幫打人事件引發公憤,迫使公僕上街,顛覆過去所有運動的本質。本來應該站在統治者立場的公務人員,轉向力挺人民,也是抗爭者取得道德正義制高點,更加鼓舞公民團體。過去,在獨裁政權治理下,多數公務員扮演寧願接受不義政權,也不會自己去為惡的心態從公,如今卻自我覺醒,感受到自我的責任,如同漢娜鄂蘭在i《責任與判斷》一書中所說,「在獨裁者之下工作,你必須分辨責任的真正價值」,這種覺醒是後納粹時代給予近代公民的反省。今天港民如果不出來反抗,自願成為獨裁共犯的下場,就如同二戰後的德國人,戰後罹患集體罪惡感,因為自己目睹所有獨裁者對人民壓迫,卻默不作聲,香港公務人員的覺醒,是這個運動走向成功的最大因素。

97之後沉默的香港人,從中共強制的作弊普選下,一再隱忍、退敗苟同,如今已經退無可退,再次退讓等於宣布香港死亡。但是,也必須提醒香港人民,行動無須過激,過激反而會逼迫政府走向暴力解決,如同詩人波赫士(Jorge Borges)所說,「暴力始終是獨裁者最後的庇護」,如果港民無法守住幽默勝過一切的原則,恐怕會弄巧成拙。

看看勇敢的香港人,不分老少,努力搶救自己的城市免於紅色肆虐,而台灣人卻在紅色媒體毒害下,穿上國旗衣,跳起「偽愛國者」的最後舞會,企圖把自由台灣推進紅色中國鬼門關。兩相對照,實在令人感嘆。怪不得,一對中國夫妻在台灣旅行,看見瘋狂的韓粉造勢,破口大罵,「亡國佬,看看香港,看看中國人在老共體制下的痛苦,台灣人也要像我們,淪落之後才知道覺醒嗎?」

香港人努力搶救香港,誰先喊累了,誰就先輸了,這是街頭運動的不二定律。

最後仍然給香港人打氣,不能認輸,香港輸了,台灣就岌岌可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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