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標題【民報】藝術與人權座談/當蔣理容碰到盛治仁 感想只有四個字: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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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與人權座談/當蔣理容碰到盛治仁 感想只有四個字:無言以對

一百年後想到我們這一代的音樂 還是只有望春風、雨夜花嗎?

 2017-03-19 08:37
蔣理容副執行長說,100年後的人想到我們這世代,還是在《望春風》、《雨夜花》這些嗎?或者這一代就是要為後代留下這一代的創作?圖/郭文宏攝
蔣理容副執行長說,100年後的人想到我們這世代,還是在《望春風》、《雨夜花》這些嗎?或者這一代就是要為後代留下這一代的創作?圖/郭文宏攝

我在音樂界思考,100年後的人想到我們這世代,還是在《望春風》、《雨夜花》這些嗎?或者這一代就是要為後代留下這一代的創作?

蔣渭水基金會第一次辦音樂會,我就從土地出發。向陽的詩,李敏勇的詩,台語的、華語的都有,創作《最美的土地,最美的歌》。那次發表了11首作品,裏面有2首非常受歡迎,包括9位作曲家譜曲《馬偕最後的住家》以及論述生命的《如果明天就是下一生》,這就是一種啟發。

西比流士《芬蘭頌》鼓舞人心

音樂作品就是要經過考驗。例如芬蘭是一個小國,也被瓜分過、統治國,後來為何能獨立?因為西比流士的《芬蘭頌》鼓舞人心,這曲子竟然促成一個國家的獨立。但並不是說《台灣翠青》一直唱,台灣就獨立了,而是人民是不是想要爭取平等、正義,這力量凝聚起來,才能實質獨立、名稱也獨立。

音樂也未必是叫人家去打仗。貝多芬22歲讀到詩人席勒的詩而萌念創作《第九號交響曲》,但一直改到54歲才發表,發表時他已耳聾,背對著觀眾,那譜、那音樂在他的心裏面響,結束後全場的喝采他也聽不見,獨唱的女低音就走過來把他的手牽起,他才看到後面的人。

這曲子是如此成功,不但當時的人感動,200年後大家還是在演奏,柏林圍牆倒塌時也是演奏這首。因這曲子,我們稱他「樂聖」,樂評家認為這曲子主題才五個音而已,竟然可以發展成這麼偉大的曲子。

音樂的力量可以這麼大。但一般人總是覺得,音樂是點綴的,娛樂性的,我們要做228的歷史、音樂、戲劇、文學作品或是紀錄片,做配樂,找作曲家雖然是不難,但重點是音樂家受迫害的時候,如何用他的主觀意識把這迫害化成情境的動力和反抗的勇氣?重點是我們的文化素養與文化政策。

文化素養不足,只敢贊助成名的人

曾宇謙12歲要出國,爸爸辭掉了教授,家裏沒收入,只能靠國外的獎學金,等他得了柴可夫斯基大獎,很多經紀公司就冒出來了,提議幫他邀請名指揮家、交響樂團來協奏,但人家得了大獎哪用你去栽培?多的是指揮要和他合作。像這樣必須從國外紅回來才有人支持,就是我們整個文化素養不足,而且官員只求安全,只敢贊助成名的人。

台灣文化協會很早就告訴台灣人要「提升文化水平,涵養藝術趣味」。我在師大音樂系主修鋼琴,到國中教音樂,貝多芬、李斯特那麼的好,60個學生在課堂上吵鬧,你要用很多辦法,讓學生去體會關心,讓他感覺好的東西要和他分享,讓他不知不覺接受,提倡人權也是一樣,要設法潛移默化。

我們選了小英總統,文化部長找了鄭麗君,但無法光靠她們,我們在辛苦播種時,最重要的還是土壤,這文化土壤要讓它肥沃,每一個人都要有素養。我們常常都是義務在做,但就落得為台灣好的人得要自己籌錢,自己去做,這是我很不平的地方。

補助《夢想家》讓台灣文化《破曉》苦哈哈

2010我去申請《破曉》首演補助,當時的文建會主委盛治仁給我20分鐘,但他遲到早退,9分鐘就離開了。開會時他說,「我們若用曲高和寡的東西很不討好,我們要用兩岸都很歡迎的,很知名的,像周杰倫、蔡依林這樣」,我真的無言以對。

那時盛治仁雖沒提到《夢想家》,只說「建國百年」還有其他的活動,「有一項活動跟凱渥合作的」。後來隔年(2011)我才知道,蒙藏百年服裝展找了凱渥模特兒來走秀,不知又花掉多少錢?我們辦音樂會卻註定要苦哈哈的。

流行音樂中心2013年頒給藝人陳妍希360萬,HEBE 600萬,2015頒給陳綺貞800萬補助,但整體文化水準有所提升嗎?更可惡的是官員竟回答,稱「陳妍希這張唱片是生平第一次出唱片,就有這樣的佳績,而且她是『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的主角,還把偶像帶入校園,所以功勞很大」,稱HEBE「創少女偶像團體單飛紀錄」(見2013.6.10自由時報評論版)。陳綺貞得獎作品被輿論指為簡陋、粗糙,社會的觀感又是怎樣?然後我們這些人,就像導演魏德聖去申請輔導金說的,「感覺自己像個乞丐」,但不申請也不對,那是我們納的稅款,為什麼不能夠用?

話又說回來,文化官員、制定文化政策的人要有遠見、有勇氣,這是我對政府最大的期望。我們不能指望鄭麗君樣樣都懂,但要有幕僚,要有一群有遠見、有勇氣的文化官員,不為自己的私利來幫她做決定。

【本文取材自民報文化雜誌雙月刊】2017年/第17期(3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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