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30歲創立「世界柔軟數位影像文化」、還在北藝大電影研究所就讀的張辰漁,懷抱一個夢想,台灣的轉型正義,非常適合成為文化、電影產業的題材,尤其看到韓國《我只是個計程車司機》,成功把光州事件告訴全世界,他決定放手一搏,把「台灣少年工」的故事用漫畫呈現,是他的團隊第一個嘗試。
「少年工」是第一部漫畫,再來想寫是白色恐怖的故事,然後講到第一次政黨輪替前,以三段不同歷史脈絡下的台灣人故事,描述台灣長期不能自己做主、喚起人們去思考自主的重要性。
另外,他們也規畫製作影視劇集,劇集的故事,一開始是從私校的問題切入,談到經營者早期如何利用關係,非法取得土地,而那些背後操作的校董,則是過去白色恐怖事件的原凶,讓台灣的歷史事件,自然深烙到觀眾腦海裡。
1988年出生的張辰漁,高中時一度茫然、不想念書,大學隨便考上一所私立學校企業管理系,一年就被退學,重考那年看了「鐵馬影展」一部紀錄片《不公平的咖啡》,看到非洲農人在討論他們非洲多辛苦在種農作物,被資本家如何剝削,他突然「醒了」,他們的生命花在做這麼有意義的事,而自己的生命卻在虛擲。後來20歲到台北,開始參加社會運動、讀台灣史。
重考念了戲劇系,研究所選擇電影,因為他覺得電影戲劇的傳播影響力量很大。去年起文化部積極推動台灣原創文化產業,他意識到如要向世界介紹台灣,文化應是國家最便宜卻有效的行銷方式。這讓他們覺得備受鼓勵,也開始著手想要讓更多人了解台灣的歷史文化。
對於談論歷史、談論政治,過去會覺得可能是沒有商業性的,受眾非常小,產業下游工作者不會去做欠缺市場價值的東西。但近年看了很多國外轉型正義的電影、劇集,也引起很大迴響,甚至出售到台灣,「那時我就覺得,沒有什麼不可能,只是你說故事的方式必須要換」。
張辰漁說,我們要讓年輕人對歷史有「共感」、覺得歷史和他們有關。你要跟這個世代溝通,要了解他們喜歡的訊息接收方式是什麼,然後就用比較貼近的方法,來講你想講的東西,這才會有效果。所以張辰漁決定用漫畫以及他另外比較新的敘事方式去吸引年輕人注意。
張辰漁的團隊把「台灣少年工」的故事用漫畫呈現,作為團隊以台灣歷史為題材的第一個作品。圖/世界柔軟數位文化提供
現在很多人談台灣的主體性或是主張台獨,應該不是直接要求年輕人接受台獨,而是先讓他們了解歷史,自己去做判斷,給他們選項,讓他們來做選擇,這樣才對。讓大家都去認識歷史,然後去找出答案是什麼,這是全體國民的功課。「我想做這件事,讓大家都去想我們的使命是什麼,然後大家一起來想我們是誰」。
張辰漁說,像他這樣1980後長大的這一代人比較在意的是經濟問題,並沒有很重視自己的歷史位置,直到近年洪仲丘事件後,才比較感受得到各領域都有年輕人開始關心和參與,他說,以前唸大學的時候,穿鄭南榕的T恤去學校,同學還有人覺得他是「瘋子」,可是在洪仲丘事件時,他的哥哥跟大嫂一起牽手去抗議,他問為什麽會去?哥哥說「不可以這樣啊」!張辰漁說「那時候我就明白了!」
張辰漁說,今年看到韓國電影《我只是個計程車司機》就特別有感,那個電影用一個持反對意見、完全漠然、只想賺錢的司機帶入,巧妙借喻了大部分觀者的立場,待他站在光州現場看到學生光舉標語就被子彈射殺,任何一個人都會反彈,它就能成功讓所有觀眾有「情感投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