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台灣今年5月COVID-19疫情爆發之後,眾人的生活就有了巨大的轉變。舊有的行事與思維似乎不再行得通,而新的常態也還來不及建立起來。伴隨這種模糊地帶而來的不確定性,引發了諸多焦慮與不滿,但也有許多轉變的契機蘊含其中。比如說,餐飲業的倒閉潮及轉型的可能;再者,從此發現某些白領工作或國際會議,可能得以採用在家工作或混合的型態;又或者,例如遠距醫療雖然技術上可行,執行層面上仍有諸多考量……等等的例證,不一而足。而在各種模糊地帶當中,如果是身份界定本身就常有灰色空間的兼具學習與勞動性質的人員,前述危機與轉機的震盪程度可能更大。
具體而論,大疫當前,實際上常需要「從做中學」的各類醫事實習生,同時面臨著疫情與工作與學習型態的波動,就是受到強烈不確定性首當其衝的一群人。誠然,各種職類的醫事實習學生想必受到諸多衝擊,由於筆者個人的經驗限制,本文討論的對象僅以實習醫學生為主,但或許可當成往後拋磚引玉的開端。
首先,幸運的是,相較於其他國家,台灣的COVID-19疫情爆發較晚,已經有為數不少的國外文獻可以參考。就筆者接觸到的資料看來,縱觀疫情的發展,他國對於實習醫學生是否參與臨床實習的討論,已逐漸從一開始的「避免染疫」,到「如何保護學習者並恢復臨床實習」,再到「是否應該/能否自願照顧染疫病患」。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錯,以台灣疫情一開始的混沌不明,到現在掌握程度較高,在實習醫學生實習議題的討論上,似乎也有類似的走向。
再者,可喜的是,目前實習醫學生的相關措施有了較明朗的安排,比如衛福部在6月總算同意醫事實習生納入公費COVID-19疫苗施打對象。但令人較擔心的是,在可預見的未來,實習醫學生該如何進行臨床實習,以及相關的風險和保護等等,似乎未見相關單位如美國醫學會擬定大方向的登高一呼,也讓學生與各實習單位較感到無所適從。比如說,美國醫學會的《臨床活動指引》中Guidelines for clinical activities的部分,就提供了非常豐富的資訊。茲舉一例,對於學生的臨床角色而言,美國醫學會區分了由「必修課程」、「自願活動」以及「直接照護」、「保持距離」所構成的四種不同組合,釐清這樣的定義,對於臨床活動安排的明確程度將有莫大的助益。
另外,就疫情下的醫學教育而言,已有論者提出具四點考量的風險評估模型,分別是:
(一)臨床與教育活動中的暴露風險要在合理可達成的範圍內盡量降低
(二)前述活動中的倫理益處要在合理可達成的範圍內盡量提升
(三)組織層次的努力(如充足的個人防護設備、視訊設備等)以降低學習者的暴露風險
(四)針對暴露風險要對學習者有明確的知情同意過程。類似這樣較為系統化的風險評估模型,也是當前在權衡臨床與教育活動之必要性時可以參考的重要資源。
最後,目前似乎檯面上還較少看到對於實習醫學生是否應該/能否自願照顧染疫病患議題的探討。除了疫情發展階段不同,或許也有某些文化、社會等複雜的因素在其中扮演一定的角色。不過,筆者想提的其實並不是「實習生怎麼不自願」這樣的命題,而是當前的學習環境,是否有足夠讓更多反思和自主性萌芽的機會呢?或許,這也是這場世紀大疫對我們帶來的重要課題之一。
※本文轉載自:元氣網醫病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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