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鳳梨遭中國以「防病蟲害」為由暫停進口,由於時間敏感,引起台灣社會譁然,在府院黨全力運作下,成功激起國人的愛國心,踴躍訂購鳳梨,總算穩住鳳梨價格,危機暫時解除(國台辦則指稱係因台灣鳳梨不合格情況一直未得到改善,台灣方面沒有任何回覆)。從這次鳳梨事件顯示兩岸互信基礎幾乎蕩然無存,有人研判兩岸能維持穩定貿易關係的日子可能已經結束。蔡政府後續要如何因應中國大陸可能採取的一連串「水果戰爭」,引發各界關注。有多位民代和名嘴在政論節目及媒體上大談中國大陸對台灣農民養套殺(先買你的產品,再買或偷你的技術,最後把中國自家生產的產品低價傾銷回台)的手法非常惡劣(兩岸農產貿易紅利也是「養套殺」戰略的一環)。若該指控為真,為避免一再陷入對方的圈套中,蔡政府裡應立即提出具體可行的對策,才是根本之道。
「趨吉避凶」方為上策
蔡政府既然視中國為不友善國家,加以賣到中國的風險高,避免養套殺的首要方法應該「趨吉避凶」。這次鳳梨事件蔡政府透過高額補貼方式,把鳳梨賣到日本與澳洲,破了中國大陸發動水果統戰的局。只是這樣的方式並不符合WTO公平貿易原則且屬於不當的補貼(「琥珀色措施」)(WTO裁決印度出口補貼不當,WTO裁定中國農業補貼過度),恐無法成為常態,必須從長計議。民進黨認為中國大陸對台灣農民不懷好意,甚至居心叵測(隨意棄單讓農民血本無歸),尤其國內多種水果(如鳳梨、釋迦、蓮霧、葡萄柚和柳橙等),係以中國大陸為主要消費市場,蔡政府應該發揮「超前部署」,籌組「國家隊」,運用民粹力量,把台灣水果賣給全球自由民主國家,不賣給中國大陸。媒體報導農糧署官員已表明台灣鳳梨不再銷大陸了,不過僅短短不到48小時,又龜縮回去稱沒有說鳳梨不賣中國,是認知錯誤所致,先硬後軟的作法讓外界一頭霧水,果農更為忐忑不安。
蔡政府過去一再強調不要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要分散風險,然而因成本、品質、安全、檢疫、關稅及當地消費者偏好等因素致成效明顯不佳。例如受惠ECFA台灣鳳梨外銷到中國大陸的關稅為零且檢疫條件較寬鬆,若外銷到日本雖然採購價較高,但對產品品質要求高(包括外觀、甜度、含水度、果實完整度等),且日本海關檢疫規範較嚴苛,何況進口關稅須17%,台灣因無法加入區域經濟合作組織(如CPTTP,RCEP)無法享受低關稅甚至零關稅優惠,根據市場機制農民自然選擇賣到離台灣更近的中國大陸市場。蔡政府除了積極與他國洽簽自由貿易協定為農產品外銷爭取有利條件外,至少應設置兩岸農產貿易風險預警暨管控機制,想要建立穩定的外銷市場非一蹴可幾,不能靠放煙火式的行銷手法,須有完整的規劃與配套。不過眼前果農最關心的是會不會再度遭到相同狀況?下一季該不該減量生產?要不要轉作?政府有何具體輔導措施?畢竟這關係到農民今後的生計,有政府會補助不是自由貿易常態!
此次鳳梨風波國內辛苦育成的金鑽鳳梨種苗,如何流入中國大陸引發爭議,再度凸顯保護優質種苗的重要性,為此蔡政府將採取「禁回銷」、「保護目標市場」及「增加動植物種苗輸出管制項目」等措施來防杜技術外流,不過關鍵還是在於政府的執行力和新品種的研發創新。
為防止中國農產品傾銷台灣,影響國內農民生計,目前台灣還禁止中國大陸600多項農產品進口(並不符合WTO規範),蔡政府若認真執法並堵住中國大陸農產品透過第三地轉運的漏洞,中國大陸想要實施養套殺伎倆談何容易。
鳳梨之亂中國和蔡政府各有說法,而真相只有一個,必須釐清責任歸屬,別把民眾當傻子。君子和而不同,正確看待你的對手,不僅能看到自己的弱點,也才能找到克敵致勝的方法,最怕自我感覺良好,無視大局,最終丟掉的不是政權而是「江山社稷」!
作者指出,鳳梨風波國內辛苦育成的金鑽鳳梨種苗,如何流入中國大陸引發爭議,再度凸顯保護優質種苗的重要性。示意圖/擷自總統府flick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