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訴求原住民傳統領域劃設辦法,凱道上的「原轉小教室」已經紮營將近一百天,端午連假期間舉辦「凱道、船來、一首詩」活動,邀請許多創作者參與。
漢人想坑想縫,就是要A原住民土地
作家朱天衣今(30)日也再次來到凱道。她表示自己在新竹馬武督部落住了十幾年,最深刻的體會就是土地不應該是買賣的商品;一旦傳統領域劃設排除了私有地,財團和商人交易買賣原住民土地的行為就屬於「私人行為」,將無法可管。她希望大家能支持原住民回到傳統領域,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
朱天衣表示,自己在新竹關西的馬武督部落住了十幾年,體會到土地不是買賣的商品,是大家居住生活的地方。可是財團和商人用各種方式買下所有原住民保留地,蓋飯店或生命園區,都不需要經過原住民同意,因為這些都是所謂的「私人交易」。她甚至遇過:有一筆私人建設在上游截斷水源,讓下游部落無水可用。他們找上原民會,原民會卻表示這些屬於「私人行為」,無法可管。
「雖然部落有原住民保留地,但這是沒用的」,朱天衣舉出幾個實例,說明「聰明」的漢人曉得用什麼方法取得這些土地:像是設定抵押,漢人不時借錢給原住民,最後原住民還不出來,土地就被拿走;甚至利用喝酒場合,趁酒酣耳熱之際,將租約變成買賣契約。朱天衣說,原住民朋友很怕打官司,因此很多爭議就此不了了之,這是她在部落常常看到的情況。
她也以隔鄰的新竹尖石鄉的故事為例:漢人想要蓋溫泉旅館,就找原住民朋友「合作」,土地是原住民的,說好兩個人都是老闆。漢人告訴原住民不用出錢,出土地就好。一年過去,溫泉旅館增資,原住民沒錢跟進,股份就從一半變成四分之一;過了一年再增資,原住民股份又縮水;如此下去,最後原住民股份變成0%。這個原住民當不成老闆,也失去了土地,只能在這間旅館當一個小小的清潔工。
當原住民碰到漢人,優點成了致命傷
朱天衣坦言,她很喜歡原住民的生活方式,除了嚮往他們居住在山林大海之外,原住民對生命的態度是活在當下、不貪心,他們的廚房冰箱就是四周的大海山林,只取此刻需要的;他們知道,如果今天過分取用,明天可能就沒有了。
朱天衣說,然而這樣不貪心和不積存的美德,到了城市裡和漢人接觸時,優點卻成了致命傷。因為原住民不想坐在室內做被束縛的工作,只能從事選擇不多的室外工作,所以有句話說「城市原住民逐工地而居」。而當原住民發生意外,以漢人眼光來看,就會變成「誰叫你不存錢」的質疑,這讓她有時感到很難過。如果原住民能回到山林,他們應該有權利過他們要過的生活,「我們有什麼資格批評或阻撓他們?」朱天衣問。她不認為所有原住民都應該回到山裡;但如果他們願意回去,大家能做的就是支持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