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標題【民報】郭明良案 學者:楊泮池戀棧、台大失去社會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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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明良案 學者:楊泮池戀棧、台大失去社會信任

 2017-02-18 16:15
東華大學諮商與臨床心理學系王純娟教授。圖/張家銘
東華大學諮商與臨床心理學系王純娟教授。圖/張家銘

台大調查郭明良案進度牛步,且讓郭繼續在職並領取獎補助,引發輿論爭議。對此,曾在升等時受到校方刁難與不合理對待,憤而提告並絕食抗議,國立東華大學教授諮商與臨床心理學系教授王純娟痛批楊「戀棧權位」,質疑被稱為「技轉王」的科技部長陳良基不吭聲,應追回郭明良曾在科技部(國科會)申請過的所有研究經費。

南華大學副教授周平則批評,台大案最嚴重的是造成社會對台大失去信任,台灣很多學者因為「板塊擠壓」的結構問題,從天使變成路西法(Lucifar),也造就「學閥」。且不只論文造假,評鑑也造假,教職員工生變成一種血汗勞動。他說,這已侵犯到「人權」,「教育部一定要管」。

全國教師工會總聯合會今(18)日舉行「挽救台灣高教,重振高教聲望」記者會,直指台大處理郭明良案問題重重,且教育部、科技部態度消極。王純娟發言時表示,有關台大論文變造案,她認為有三個機關該被指責,一是台大校長,另外是教育部和科技部。

她說,台大校長和這個弊案是有關的,應該要停職靜候調查,「可是他沒有,他戀棧這個權位」,接下來的程序就被污染;教育部和科技部到目前為止沒有積極建樹,就讓台大自己調查台大,「這樣會調查出什麼東西」?

王純娟從程序和學術圈二個角度評論。他說,台大校長是個涉嫌人,卻還可以指派學院,大學是系院校三層,校長是行政督導的位子,卻指派這麼低層次的主管組調查小組,「他們敢調查主管嗎?會調查出什麼東西」?

在程序上,她說,郭明良在去年11月11日說要公開辭職,三個月後還是在職台大的老師,每一年還可以領250萬的補助,「這是哪門子的辭職?到底是在騙什麼」?

在學術圈方面,王純娟說,很多指標會決定我們可不可以升等,決定有多少學術資源,這是事實,「我們有這樣的壓力後,老師們會不會躲在實驗室裏頭做研究?不是!很多很多的老師們他們是出去經營他們的人脈,這樣他們才可以在很多論文上掛上他們的名字,十幾、二十幾個名字,希望上頭可以掛他一個名字,我們所謂大學教授很多是在做這樣的事情」。

「抄襲跟變造我覺得那是基本款啦!相當程度普遍,已是結構性在發生。另外還有大學教授違法兼職」,她說,監察院從去年一開始就已在彈劾了,彈劾到現在還在彈劾,「這麼多大學教授在做這事情,我們的『技轉王』(指科技部長陳良基)沒有講話」,這相當普遍,只是沒有被爆出來而已。

王純娟拿出一份資料舉例。她指出,東華大學的前主任秘書蔡裕源現在已退休,他的升等論文(2005年)代表著作被檢舉變造,這檢舉人也是一位學者,「51頁的證據,他向教育部檢舉,教育部的回覆真的是馮京當馬涼,答非所論,還要檢舉人自己去找東華大學」。

她說,檢舉人去找東華大學,也交辦學院去組一個調查小組,「調查出來的結果是什麼?只有一句話,決議認定著作並無違反學術規範,就這樣子,一紙公文一句話,來對付他51頁的證據」,從東華和台大看來,他們的pattern是如此的一致,主管機關是不是覺得這是「大學自治」,一句「大學自治」就可以把這些醜聞都綁起來?「這樣真的太扯了」。

王純娟說,陳良基現在很順遂,升到科技部長,「但是他近3年是擔任台大副校長,而且是學術校長」,校內三層級陳又是校教評會主席,「卻放任一個助理教授升等予以違法處理,這個老師得到一個台北高等行政法院的判決勝訴,勝訴之後台大再去告教育部,對付一個小小助理教授這樣無所不用其極」,而陳良基擔任次長、部長後,「對這個大學閥郭明良有沒有做事?沒有。有沒有聲音?沒有」。

「他對有權力有高位的人是什麼都不做,對一個助理教授一定要追殺到他死,讓他沒有工作可以做,到現在那個老師還是很受苦」,王純娟說,陳已擔任科技部長,「還是要這樣子嗎?還是放任50個博士去矽谷,他要不要追回郭明良那麼多的巨款、研究經費?那都是民脂民膏」。

王純娟說,高教其實已經在臨終了,教育部潘部長你有沒有看到?有沒有拿出對策?

南華大學應用社會學系副教授周平也諷刺跨越教科兩部的陳良基,「良基良基啊,切莫錯失良機」?他說,「台大論文造假」已變成關鍵字,只要(上網)這幾個字就會出現非常多報導和分析,這件事傷害很大,最大的傷害就是社會的信任,社會對「最高學府」的學術品質失去了信任,這是很糟糕的,產生問題的結構是什麼?

「血鑽石」扭曲大學教育 學者變撒旦

「針對量化計點獎補助方式造成很多弊端」,周平說,他曾寫過一篇文章《頂尖大學計畫是血鑽石》,他從實際經驗看到頂大計畫造成人、資源、制度扭曲,「有點像板塊擠壓,後來當然就出現大地震」。

他說,「血鑽石」光鮮亮麗,看起來很漂亮,「前30名大多是英美,或以英語教學為主的,德、法很少進入前30名,台灣要進入百大,有一點文化殖民的心態」,他說,頂尖大學鼓勵很多像南華這樣的私大或偏遠地區大學的老師,想盡辦法擠進這些頂大,「所以很多學生隔一學期就看不到老師了,因為很多資源吸引這些人」,造成的就是「血鑽石效應」,這些大學失去很多資源。

周平也提到學術的「路西法效應」,路西法是上帝最喜愛的天使,後來變成撒旦,「台灣有很多學者也都是路西法,這個字是光明的意思,但在不良的系統、結構,可愛的學者也變成了撒旦、惡魔」,因為頂大計畫、競爭型獎補助,使得論文的計點變得非常重要,所以大量生產論文,但標準是有問題的。

「這也使得很多『學閥』會出現,這些學閥必須培養團隊」,周平說,所以「高校擴張」就是要頂尖大學的研究所擴張,因為他們需要非常多的博、碩士幫他們一起生產論文,「這些天真無邪的學者很年輕的學者,也可能會論文造假,因為這個環境有它生存的壓力,所以非常多的天使變成了惡魔路西法」。

周平還說,「競爭型獎補助」出於一種錯誤意識形態,就是「新管理主義」,另外一種獎補助就是「教學卓越計畫」,他親身觀察,覺得這是「教學拙劣計畫」,所以論文造假只是高校亂象之一,有非常多的評鑑造假,特別是KPI變成一種量化指標,這是一種扭曲。

「非常多學校為了爭取資源,所以就誇大自己,「打腫臉充胖子,說自己可做非常多的事情,訂出非常多的指標,而且達成率非常高」,搶到資源的學校就會產生一種現象:教職員工生變成一種血汗勞動,很多學校成為「過動兒」。

周平說,大學照理說要慢慢,SLOW DOWN來發展它的學術跟教學,但現在很多學校為了績效評量,速度變得非常快,「速度快的情況下,壓力使得人做假」。他說,自己曾做過系主任,也做過南華的國際長,曾親眼看過非常多的指標,必須用非常多虛假的數字、擴大解釋的方式,「充實」造假。

周平要求,教育部、科技部要好好檢討評鑑相關作為,不只是將要終止的系所評鑑,也包括教師評鑑、內部評鑑」,但如果非常多學校評鑑出現問題,那就是「共象」,不是獨特的現象,「教育部一定要管,因為它侵犯了人權,也侵犯人學術自由」。

周平說自己是「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我是不配合學校積點試的教育評鑑,因此他已連續多年評鑑不及格。他說,評鑑造成板塊移動,也有人出書「高教崩壞」,但他認為這不是現象是而結構「板塊擠壓」,盼陳良基在任內導正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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