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農曆年假前，中國傳出「武漢肺炎」傳染事件，正值中國春運期間，十幾億人口南來北往，忙碌勝過對肺炎的關心，到了小年夜，突然間，中國武漢爆出封城的訊息，一下子，世界的頭條消息，全部和「武漢肺炎」疫情相關，地球彷彿炸了鍋，就像「黑死病」逃出潘朵拉的盒子一樣，瞬息之間，病例人數從幾百到幾萬，死亡人數從幾百到幾千，所有國家全部嚇壞了。春假期間搭郵輪旅行的人，困在船上，漂泊大海，無處可停，航空公司突然宣布斷航，很多國家被宣布為疫區，很多人有家歸不得，世界末日好像一夕間降臨，緊接著，口罩變成台灣社會最好的禮物。
每天出門，大街小巷放眼望去，大排長龍，不是為了某種美食，而是為了一隻五塊錢的口罩，並且限定購買，每個公民一周只能買兩個，全世界口罩陷入瘋狂搶購，網路上流傳一個笑話：「過去戴著口罩出門搶錢，現在帶著錢出門搶口罩」，這個世界顛倒，可以想像，口罩搶完了接下是搶酒精，只要與消毒有關的物品，全部被視為昂貴的代名詞。
2019年，風起雲湧香港「反送中」運動 ，港府宣布「禁止蒙面法」，規定人民出門不准戴口罩，現在，中共祭出「必須蒙面法」 ，走在街上不戴口罩的下場，就是被抓進牢裡，甚至被公安當街霸凌，中國防疫一下子回到文革時代，武漢人被貼上瘟神的標籤，出門旅行也投宿無門，你只能說：瘋狂比人情來得更快，話又說回來，瘟疫當前，保命比任何東西還重要，谁還會顧及人道危機。
武漢封城慢半拍，春運期間五百萬人出城，把瘟疫帶到全世界，這是全球化和世界旅行的結果，歡迎中國客帶著人民幣到此一遊的日本，新加坡，韓國，義大利終於變成重災區，而台灣卻因為中台關係不好，無法大賺人民幣，反而逃過一劫，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而一艘停泊在橫濱的「鑽石公主號郵輪」，卻因為旅客身分複雜，裡面有來自中國旅客，而且到過中國，終於成為「海上瘟船」，瘟疫在密閉空間快速傳播，重傷日本衛生醫療形象。
「武漢瘟疫」到底是貪吃者吃到野生動物引發，還是，「武漢生物實驗室」不小心洩露病毒，現在還在爭論，但是，這隻具備SARS特質病毒，傳播能力已經超越SARS的二十倍，致死率更高，也難怪全世界都緊張了。
2003年，那場SARS風暴，又稱非典型肺炎，也是來自中國，宿主是果子狸，這場瘟疫從廣東開始發展，很快跨進香港，來到台灣，造成和平醫院集體感染，73人死亡，最後被好萊塢拍成電影，片名：「全境擴散」，再過幾年，這場影響80個國家的「武漢瘟疫」預料也會拍成電影，劇情肯定更驚人。
言歸正傳，讓我們談一談台灣的瘟疫故事，首先就從那一隻必須以「實名登記」，花上很常排隊時間，才買到手的口罩說起：
一、口罩的故事
全世界在瘟疫侵襲之下，突然大家都變成蒙面俠，估計每天的使用量來到30億，很顯然，所有工廠都面臨生產壓力，台灣本來就不是口罩生產國，為了自救，政府只好出面徵收所有工廠，加入供應鏈，宣布禁止出口，甚至本來生產電子的企業，也加入口罩生產行列。
用口罩保命，是起碼的裝備，口罩在人類歷史長河中，也有一段故事：
據說，中亞的拜火教，在公元前第六世紀就習慣戴口罩，因為進行拜火儀式的時候，為了防止人類的口氣汙染「神聖之火」，所以每一個信徒必須戴口罩，「馬可波羅的遊記」中曾提起：「中國大都的蒙古皇帝居住的地方，用餐時，送上餐點的僕役必須戴口罩，避免口水沾到餐具」，但是，西方社會戴口罩，應該始於羅馬時代的科學家普林尼，普林尼是煉金師，他認為工作時避免空中粉塵落入口鼻，所以用豬的膀胱皮製造口罩，保護自己，這種口罩在西羅馬帝國天花瘟疫流行時，已經被廣泛使用，到了公元第五世紀，東羅馬帝國也發生黑死病瘟疫，戴口罩處理屍體的衛生人員就更普及了，當時的口罩是獸皮製造的面具，把整個臉包起來，到了14世紀黑死病流行，面具改成鳥頭形狀，面具中放入香料，藥草，抵抗瘟疫，帶鳥面具者，實際上是醫生，卻被社會稱為「死神」，因為只要帶鳥頭面具的人出現，就表示附近有人因為瘟疫找來醫師，結局肯定是死亡。
到了16世紀，文藝復興時代，佛羅倫斯的達文西發現：火災現場空氣中，有微細的物質存在，有害人體，鼓勵人民要用布條沾水，矇住口鼻，1681年，巴斯德第一位發現細菌的存在，當時的外科手術醫師必須矇著口鼻，以防被細菌感染，但是，真正的口罩登場還必須等到19世紀。
1897年，德國生物學家佛魯格，用雙層紗布消毒後製成口罩，受到外科醫師廣泛使用，後來，英國一位醫師把紗布中置入鐵絲，把紗布撐起來，可以讓空氣進入，這是現代紗布口罩的原始樣貌，1910年，鼠疫在中國東北橫行肆虐，有一位中國醫師武連得，把歐洲的口罩加上兩根布條，可以綁在耳後，稱為「武氏口罩」，並且在萬國博覽會展出，受到各國好評，今天，我們使用的口罩，也可以稱作「武氏口罩」，並且從實驗室，到手術房，以至於在傳染病流傳時間，被群眾廣泛使用，製造口罩，也變成醫療器材中重要的部分，尤其是瘟疫流行的時候，可以說是一罩難求。
二、病毒防護裝
亞洲人習慣戴口罩，但是，歐洲人不喜慣看見別人戴口罩，就如同歐洲人痛恨穆斯林女信徒，出門必須戴上面罩一樣，為了面罩問題，還因此引發文化衝突和立法爭議。
但是，歐洲人不習慣口罩，可能是社會文化使然，如果你戴口罩出現在地鐵，歐洲人會投來異樣眼光，認為你既然生病，為何不待在家裡，還到處亂走動，但是，亞洲人認為戴口罩是保護自己，不一定生病才戴，亞歐兩地，認知差距很大。
但是，病毒勝過細菌，面對瘟疫流行，只有口罩已經不夠看。
1884年，法國科學家張伯倫，發明一種過濾網，可以找出比細菌還要小的物質，就稱為病毒，1931年，美國科學家古巴秋在雞蛋中培養出病毒，1949年，小兒麻痺病毒被發現，1950年以後，越來越多病毒陸續被人類發現，包含會導致癌症的病毒，以及愛滋病病毒，茲卡病毒，病毒越來越小，傳染能力越大，防護也越困難。
1976年，非洲查德共和國伊波拉河附近，有很多人突然罹患奇怪的病，高燒後很快死亡，這種病很快在非洲國家蔓延，根據世衛組織的統計：從1976年到2015年，40年來，伊波拉在非洲流行24次，總共帶走1萬多條生命，後來，科學家發現伊波拉的傳染途徑，不只是接觸，或者飛沫而已，人與人之間，碰觸體液，也會被傳染，這時候，醫生或護理人員的口罩，甚至外科手術裝備，已經不夠應付了，為了處理伊波拉病毒，一種外觀類似外太空裝的防護衣出現了，這種防護衣是全罩式，目前在生物實驗室，已經廣泛使用，如果是實驗室使用，則由實驗室定點供應氧氣，移動式防護衣，可以自己揹帶氧氣筒，最大特色就是內部有風扇，有獨立自足散熱裝備，全罩式防護衣的穿脫拉鍊，設計在背後，這是為了預防醫護人員在脫下裝備時，皮膚去接觸防護衣的外部，遭受感染，一套標準的防護衣，造價大約四萬台幣，很可惜，多數醫院很少遭遇大型的病毒感染，像武漢醫院感染者太多，醫護人員很顯然缺乏良好的防護設備，所以，已經有3000人被感染，100多人確診死亡，實在令人感嘆。
這場瘟疫折磨，這到底是人禍？還是天災呢？示意圖／Pixabay
三、台灣的瘟疫
台灣自古以來就是瘟疫地區，主要因素是森林覆蓋面積太大，沼澤處處，蚊蠅叢生，所以被稱為「瘴癘之國」，在日治之前的迷信年代，台灣人認為瘟疫是瘟神帶來的，瘟神就是王爺信仰的核心，因此，每年有拜王爺和送王船的活動。
1901年，日本醫師竹越與三郎稱呼台灣為「鬼界之島」，有很多日本大官在台灣罹病，1874年，攻打牡丹鄉排灣族的西鄉從道，在墾丁上岸就罹患瘧疾，日本總督明石元二郎也因為鼠疫，死於福岡，後來遷葬台灣。
台灣在大清治理的220年間，因為瘟疫死亡的歷史，並沒有詳細資料，但是，清朝文獻所載：大員傳染病很厲害，當時，跨海來台的漢人，死於海難第一，僅次於海難就是瘟疫，可見，傳染病很嚴重，清朝駐台灣的海防同知孫元衡寫過一首詩：「島民生於瘴相習，諸番雜作古丘墟」，顯示入境台灣島民，首先必須接受瘟疫挑戰。
清國治理台灣的晚期，西方傳教士兼醫師開始來台，一方面傳播福音，一方面傳播西方醫學，慢慢改變台灣舊社會對瘟疫普遍的迷信，但是，真正的改變還必須等待日本殖民台灣開始。
1896年，日本人剛到台灣，台北就爆發鼠疫，這場鼠疫的源頭應該來自中國，因為甲午戰爭前夕，中國就曾爆發鼠疫，帶著病毒的老鼠，隨著貿易船來到基隆，台北。
1895年，日本總督府下設的台灣衛生所，開始動員起來，當時台北大稻埕街上，經常出現死掉後身體發黑的屍體，多數台灣人並不知道鼠疫會傳染，日本人要求死者家屬立即火化，還遭來抗議，日本政府要求染病家庭，必須用草繩隔離，圍住住家，並且在屋前插著黃色旗幟標示，以免造成流傳，為了，防止帶病毒老鼠進入台北城，殖民政府在台北北門前面挖出大壕溝，阻擋老鼠進城，並且設立獎金，鼓勵群眾撲殺老鼠，這場抗黑死病行動持續20年，有3萬多人感染，2萬四千人死亡，終於把鼠疫撲滅。
殖民政府根據實況，把台灣傳染病進行分列，最困擾台灣的傳染病是霍亂和瘧疾，當時台灣人根本不知道蚊子是瘧疾的傳染源，還認為病人是走路時，踏到燒給往生者的紙錢引發，又稱「寒熱病」，而霍亂又稱為「虎列拉」，完全是衛生習慣太差，蒼蠅亂飛引發的傳染病。
1919年，台灣爆發大型的霍亂，總共有2600多人死亡，日本政府開始對台灣人的居住衛生，進行大改造，尤其是民間的廁所，衛生習慣很糟糕，到1920年以後，霍亂基本上已經消失了，但是，國民政府到台灣，衛生環境有開始敗壞，1946年，嘉義沿海布袋又爆發霍亂，國民政府軍隊為了防止疫情擴散，在嘉義進行封鎖，才把霍亂壓制下來。
除了霍亂，瘧疾也是法定傳染病，這種傳染病是來自虐蚊，但是，剛來台灣的日本人並不知道，1874年，牡丹事件引發日本人第一次攻台，日本將領西鄉從道從枋寮登岸，也因為瘧疾傳染，而痛苦萬分，最後，選擇撤退。
新竹聞人鄭用錫曾經寫過一首「詠瘧詩」如下：「當其寒生時/如墬冰山壑/遍體皆嚴威/嚴兢及手腳/忽焉熱熱來/如火方僚原/」。
瘧疾的對診治療，是因為1897年英國醫師羅斯，他在印度研究熱病，發現瘧蚊真相，還寫下詩句：「我認識你這個東西/救了萬千人生命/啊，死魔」，1902年，羅斯因此獲的諾貝爾獎，1901年，日本醫師木下嘉七郎研究台灣瘧蚊，總共發現有16種之多，第二年，預防瘧蚊的藥劑才出現，在日本治理台灣50年中，所有傳染病中，造成死亡最多者是瘧疾，總共有3萬多人死亡，和瘧蚊相似的疾病是登革熱，至今，還是會出現。
天花也曾經困擾台灣，在日治之前，台灣人不習慣種天花疫苗，但是，1906年開始，日本政府下令普遍種天花，天花傳染病才從台灣絕跡，我們必須承認：日本治理台灣50年，對台灣的醫療建設貢獻很大。（詳見：莊永明《台灣醫療史》）
四、西班牙大流感
1918年3月，流感在美國堪薩斯州開始流行，第一位感染者是士兵，歷史上稱為H1N1流感，根據統計，從1918年開始到1920年結束，這次流感前後攻擊人類三波，全世界造成3000萬人到5000萬人死亡，精確數字很難估計，也因為這一場流感，正在進行的歐洲第一次世界大戰，悄悄結束，德軍將領魯道夫，日後在回憶錄中說：「流感把戰爭計畫全部打亂了」，因為在戰場上死於流感的軍人，比死於砲火還要多。
這場流感，也隨著航運發展，在1918年6月抵達台灣基隆港，但是，突然間，9月份流感又消失了，1918年10月，第二波流感又來了，這一波疫情比較厲害，從基隆南下很快橫掃台灣全島，有77萬人被感染，25000人死亡；1919年，第三波流感又來了，也是從北南下，有14萬人被感染，造成19000死亡。到1920年春天，流感突然消失，當時台灣人口360萬，醫生只有700人，感染死亡率來看，日本人死亡率1.1%，台灣人3.3%，原住民3.5%，流感如同瘟疫，人傳人，很容易大規模感染，如果醫療資源裝備不足，殺傷力就很巨大，這一場流感雖然起源美國，但是，死亡最高卻是相對缺乏醫療資源的西班牙，西班牙死亡800萬人，所以歷史上稱為西班牙流感。
相對資源較少的南太平洋島嶼薩摩亞群島，死亡率來到20%，這才是驚人數目，很幸運的是台灣，日本治理台灣已經20年，在醫療進步上比薩摩亞領先，所以死亡率低了很多。
到今天為止，禽流感仍然是人類社會無法擺脫的瘟疫惡夢，而且隨著病毒的變異，禽流感的基因組成也大大不同，生物學者認為這種病毒日漸普及，可能和農牧場所，越來越集中，家畜群聚的飼養環境有關。
五、武漢肺炎病毒
「武漢肺炎」病毒來自哪裡？恐怕是一場羅生門，即便外國專家學者懷疑：這場世紀災難的元凶，是中共研究生化武器不小心的外洩事件，但是，中共不可能會承認，因為只要承認自己違法研發生化武器，造成全世界經濟大災難，日後將無法擺脫國際法庭的追究責任。
2020年2月底為止，進入武漢調查的世衛組織，也拿不到正確證據，可以作為指控中共的疏忽，更何況世衛組織已經失去公信力，成為全世界的笑柄，如今，這一場世界瘟疫災難，受到經濟損失的國家超過50個國家，想要向國際法庭提告，也會遭遇到沒有證據的困境。
最早對武漢肺炎病毒來源，提出質疑的是印度科學家，後來是中國自己的生物學者，接下來是俄羅斯官方的質疑，因為很多跡象顯示，這種病毒上的基因排序，不可能在大自然界自己演化，有被人工組合製造的痕跡，唯一可以證明的證據就是第一位病人，並非來自中國衛生部門所說的「華南海鮮市場」，可能從2019年11月，第一位病人就已經出現，但是，中共為了隱瞞事實，一再拖延公布，結果造成全球大災難，八位一開始就接觸病人的醫師，雖然在網路上提出示警，卻被中共這種「頭痛醫嘴」的體制懲罰，真話被政府掩蓋，災難終於一發不可收拾，到3月初，已經有3000人死亡，全球經濟進入寒冬，沒有一種行業可以逃過這場瘟疫折磨，這到底是人禍？還是天災呢？答案可能必須等候中共專制體制崩潰，才有可能水落石出。
六、結語
造成14世紀黑死病流行，死亡7500萬人，最大的兇手是當時的羅馬教廷，英國哲學家法蘭西斯培根在「新工具」一書中說：無知是最大的敵人，當瘟疫來襲的時候，羅馬教廷下令：所有社區信徒必須聚集在主教堂，努力向上帝懺悔，禱告，結果聚集越多信眾的地方，疾病的傳染更加快速，但是，200年後，人本主義興起，人類才知道聚眾禱告是如此愚昧。
700年後，同樣的事件又在南韓發生，韓國被視為僅次於中國的第二大疫區，闖出大禍的就是韓國「新天地教會」，這個所謂現代新創教會，總部設在大邱，信徒超過20萬人，採取老鼠會人拉人入會管理，交會分支還遠到武漢，當瘟疫開始傳播期間，還反過來聚集信眾，認為信仰可以抵抗瘟疫，下場是病毒一傳十，一發不可收拾。
歷史就是一面鏡子，只是很多人已經習慣遺忘，所以同樣的錯誤又回到人間。
有了南韓發生的故事，給了台灣警示，同樣喜歡搞大眾聚集的媽祖繞境活動，終於在民意反對下暫停舉辦，這是一個好的開始，瘟疫橫行的時代，回歸簡單的居家生活，少到人群聚集的場所，與其靠神明保佑，還不如靠自己的良好衛生習慣，這才是最正確的保護自己方法。
※本文作者授權轉載2020年1月源雜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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