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歲我就立志成為詩人」,本名林淇瀁的詩人向陽,談起自己的詩人之夢,始於13歲,當時在南投鹿谷的少年郎,已看遍了父親茶行一角兼賣的所有書籍,後來時常從台北訂書,其中的一本「離騷」,讀了不懂、抄了不懂、背起來也還是不解其意,年少的他極為憤怒,於是發願將來要成為詩人,寫一本任誰也讀不懂的詩集。
兒時的願望一路堅持,詩人向陽不僅成為用台語創作現代詩的先驅,他的詩也大量被改編傳唱,1979年向陽以霧社事件寫的詩,被譜成曲,搬上舞台,向陽還因此得到金曲獎最佳作詞人獎,不過這一路走來也不是那麼順遂。
在文化大學求學期間,向陽開始全心創作,在那個禁止台語的年代,他決心要走一條鮮少詩人走過的路,以自己口中說出的語言、用母語來創作現代詩,雖然當時不少人告誡他,寫台語詩沒前途,甚至會被人貼標籤,不過向陽打從心底認為,台灣人用台灣話寫作天經地義,毫不退縮勇往直前。
他從家族成員開始寫起,「阿公的菸斗」、「阿媽的眼淚」、「阿母的頭髮」、「阿爹的飯包」,血親的故事寫完、寫姻親,再擴大到鄰里村落的地方軼事,生動的台語詩一首一首產出,但卻苦無處可以刊登發表,於是他開始到處去吟詩,坐上火車也唸詩給鄰座的婦人聽,沒想到婦人竟然感動落淚,向陽在公視《頂真人物》專訪時提到,在那當下「我想說我成功了,我的詩沒有用文字,用唸的,不曾讀過詩的人,只要他聽得懂台語,他就有感動」,婦人的眼淚給了他很大的信心繼續創作。
公視《頂真人物》專訪台語詩人向陽。圖/公視《頂真人物》提供
「世界恬靜落來的時 就是思念出聲的時 窗仔外的風陣陣地嚎 天頂的星閃閃啊熾 世界恬靜落來的時 我置醒過來的暗暝想起著你……」 向陽的台語詩,用字優美、情感真摯、音韻節奏很容易吟誦,向陽成功突破時空背景的限制,為台語現代詩的創作,走出一條新路。
向陽為了完成13歲立下的詩人夢,從小勤讀詩書,初中背離騷、高中背詩經、有相當厚實的文學基礎,向陽也開創獨樹一格「十行詩」的新詩形式,驚艷詩壇,他用華語、台語交雜創作的「咬舌詩」,以詩來批判社會,念來節奏感十足,他也被尊稱為台灣RAP的始祖。
身為一位詩人,向陽用詩來描繪台灣,觀察社會、批評時政,他說「有些人會覺得我比較偏激,不過一位詩人,對社會的種種現象不能無感,有感、感動也好、感慨也好,都應該寫出來,人家說我偏激,有時我還嫌自己不夠偏激」。
向陽說:如果沒有母親台灣的滋養,我的文學生命將沒有任何意義。圖/公視《頂真人物》提供
向陽創作的起源,都緣於他深愛的台灣,他要將台灣的歷史、地理、山川、海洋、溪流,台灣的一切一切,一篇一篇寫出來,而用母語寫詩,對他來說,是更接近靈魂深處的創作,他說「如果沒有母親台灣的滋養,我的文學生命將沒有任何意義」。
已年過六十的向陽,年輕時進入自立報系擔任副刊主編、後來又轉任報社總編輯,他原本以為可以在這間有理想性格的媒體,幸福地做著他喜歡且認同的工作一輩子,但沒想到事與願違,後來他苦讀了九年的博士,轉進學界,再幾年也將退休,向陽說「年輕的時候曾發願,要寫出長篇的台灣歷史詩,或許退休後,就有時間完成了」。
公視台語人物深度專訪節目《頂真人物》
本集人物:台語詩人 向陽
播出時間:2019年1月27日(週日)下午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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