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311東日本大震災滿6週年的日子。當年的傷害,不只來自地震與海嘯等天災,更引發了令人震撼的「福島第一核電站事故」,所遺留的許多問題至今仍在持續,懸而未決。除了具體可見的人身傷亡、輻射污染和經濟損失之外,還有隱藏在日常生活中,你未必會看見的社會問題。
自東京電力福島第一核電站發生事故後迄今即將滿6年,日本放送協會NHK針對避難疏散的福島縣民進行了一項問卷調查。NHK 8日的報導指出,調查結果顯示,回答「孩子因從核災區來避難的理由而遭到欺負」者多達54人,這種「核災避難霸凌(原発避難いじめ)」現象已蔓延到各地的事實開始變得清晰。專家指出,「震災之後隨著時間推移,狀況越來越惡化。建立一個由地區全體共同監護孩子的體制是很重要的。」
因收到核電站事故中,從福島縣自願疏散到神奈川縣橫濱市避難的男學生遭到霸凌的問題,NHK與早稻田等大學合作,以來自福島縣大熊町、雙葉町、富岡町、以及南相馬市等地來避難的9500多戶為對象進行問卷調查,得到來自741戶的回答。這之中,回答「因為來自核災區,孩子在避難地的學校受到欺負」,多達54人。由於國家也沒有研究「核災避難霸凌」的實際情況,因此這是首次有調查將該現象的擴大情形清楚顯示出來。
遭到欺負的孩子中,幼稚園學童有3人、小學生28人,國中及高中合計21人。霸凌內容則以「壞話及誹謗中傷」最多,達32件。此外,「排擠」有22件、「身體上的暴力」13件、「被勒索金錢或貴重物品」5件等。
關於霸凌的具體內容,則包含「被說因為拿了很多賠償金所以要請客」、「持續被同學無視,沒辦法只好轉學」等,與來自核災區的避難者以及和賠償金有關的原因相當多。另外,「被拳打腳踢、被說了你從4樓跳下去吧」、「沒有活著的資格,被拿刀擺在眼前」等,像這樣已經危及性命的例子也被記述了下來。
更進一步,這樣受到霸凌的孩子中有6成以上回答「開始變得會隱瞞自己來自福島的事」。參與核災區避難者諮詢的福島大學特聘教授本多環(ほんだ たまき)表示,「隨著時間過去,孩子們的狀況更加嚴重。為了這些因撤離避難而喪失地域連結的孩子們,建立一個由地區全體共同監護孩子的體制是很重要的。」
也有遭到霸凌而不願去學校的孩子們
這次的問卷調查,回答孩子遭到核災避難霸凌的54人中,有13人回答了一年裡請假不去學校超過30天以上。
從缺課的時間長短來看,「1個月以上未滿半年」的有8人,「1年以上未滿3年」的有5人,可以觀察到逃學情況的長期化、嚴重化。問及關於學校方面對霸凌的反應,23人回答「有幫我應對」,13人則回答「沒有幫忙處理」。
本多環教授說,「有可能因為沒辦法去學校,而導致孩子變得學力低下、不擅長社交。為了避免受到這種不利,有必要提供一個與學校有所區別的其他場所不是嗎?」
「如果不隱瞞自己是福島出身的話……」
在問卷上回答遭到核災避難霸凌的一位19歲少年,是從距離福島第一核電站10公里內的地區撤離到東京首都圈避難的。就讀初中的時候,曾經被朋友以賠償金為理由索要金錢。
少年最初為好不容易在新學校交到了朋友而高興,但是一起去電玩中心玩樂大約2年的期間,持續不斷地被朋友要求付錢。直到父母接到了學校的聯絡前,都沒有發現這樣的情況。此外,讓少年感到受傷的是,在學校的協調場合上,從同學口中說出「我想受災者因為有賠償金的關係所以會有錢吧」這樣的話。
他的弟弟也同樣因為遭到欺負而不願去學校,現在仍在看精神科。而少年也開始向周遭隱瞞自己是從福島來避難的。他說,「身為避難者的事情,是一生都圍繞著自己的。因為如果不知道是核災區避難者的話就不會被欺負,所以我想,為了保護自己,就不得不隱瞞福島出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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