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氣候很反常,所有的節氣都變得緩慢,秋天慢了,從我隱居的森林中就可以感受,在寒露之前,本來應該消聲匿跡的蟬音,現在正聲嘶力歇的吼著,彷彿這座森林是最後的舞台,聽到如此悲壯的蟬鳴,我想到香港佔中的人群,在雨中撐傘,口中喊著:「真普選,要民主」,我擔心黑翅蟬單薄的羽衣如何過得寒冬,同樣的擔心北方第一道冷鋒即將南下,街頭的志士們,還能為民主自由呼喊多久?森林的秋天不平靜,世界也不平靜。
北京對香港民運人士搞搞黑道小動作,還算客氣了,北京認為抗爭者持續在街頭受凍饑餓,就得回家,專制的共黨政權在世人的眼皮下,對付香港的吵鬧還算克制,但是新疆就沒那麼幸運了,今年九月,香港佔中正在發動,23日新疆的「維吾爾在線」網站的創辦人伊力哈木土赫提,被中國政府法院以「分裂國家」的罪名,判處無期徒刑,伊力哈木是北京民族大學教授,網站上也不傳播東突獨立的言論,但是生為維族知識份子,這幾年眼看中國政府對維族少數民族的迫害,內心煎熬,於是設立網站發出不平之鳴,言論都主張維漢和平相處,內容相當溫和,卻無法見容於中國,伊本哈木被捕之前,經常被跟蹤,住家被侵入,被情治單位軟禁,甚至企圖以假車禍取他生命,判刑之後網站被關閉,伊本哈木判刑後,寫給妻子的信中說:「如果我死了,不要認為這是漢人殺死我的,不要把這個仇恨加在兩個民族之間」,讀此信令人動容,這是多美的情操啊!和伊本一起被捕的還有七位學生,目前仍然失蹤。
不要以為香港人抗爭比較溫和,所以中國就軟對待,對新疆就選擇強硬,重點在於香港是國際都會,眾所矚目,新疆比較偏遠,而魔鬼總在你不注意的地方出現。
蟬鳴會在冬天來臨之前停止,但是香港的民主呼喊呢?
倒是看戲的台灣比較無辜,香港出生的馬英九,才剛為「佔中行動」說幾句話,就被中國打臉:「不要說三道四」,其實馬英九不需擔心一國兩制,他更應該擔心他所推動的一中市場下,為什麼會出現「一國兩油」的問題,因為頂新的黑心油事件延燒,中國國台辦還大動作的開記者會說:「中國沒有用到大幸福的劣油」,言下之意很幸災樂禍,就是肯定「一國兩制」,也肯定頂新集團的「一國兩油」作法,真的是錢進中國,垃圾倒台灣,頂新幹得好,深獲北京讚許。
黑心油持續爆,而且還有更新的爆炸,這些未爆彈全加起來,相當於幾顆原子彈了,以前認為老一輩人說得很誇張:「美國人應該把國民黨投到日本,把原子彈投到台灣」,現在才知道這話真的說對了,台灣人民在自我滅頂之前,想要毀滅「頂新」的聲浪,已經淹進國民黨政府,這個政府一次又一次在世人面前證明,國民黨既沒心,也沒能力,治理這個彈丸之島,但是馬英九對選情不利一點也不急,只有新黨弟兄出面吆喝宋主席,拜託他不要相煎太急,請他救救「中華民國」,只是他也忘了在「真中國」打壓之下,馬英九早已親自動手埋葬了「中華民國」,這個山寨品牌只在選舉時挖出來,給「正藍營」弟兄們抱抱取暖而已。
微笑老蕭到北京參加APEC時,聽說已經有十幾個國家對台灣外銷的貨品退貨,不單單是食品而已,連鞋子外銷也被退回,下一波恐怕是高科技用品,外國買家的退貨的理由很簡單,無法相信台灣的品牌認證,現在經濟部還能說:「事情不嚴重,貿易損失幾十億而已」,繼續當駝鳥,閉起眼睛,不看那些在夜市的寒風中營生的小店家,小攤商,那些下班後的底層藍領,粉領,白領,我們以前還可以圍起桌子,喝點啤酒,吃點燒烤的小小確幸,現在都沒有了,你會不會很「x」呢?擺攤的老闆說:「現在比SARS那一年慘十倍」,但是,你的悲哀,是馬英九的高興,馬英九終於可以通過自由貿易區條例,因為只剩下中國敢買台灣貨了。
其實台灣人的小確幸並未消失,只是變成大大的幸福而已,自從頂新從越南把大幸福的飼料油倒進台灣之後,還有牛油椰子油棕櫚油,你可以想像到的一切油,只是都不是給人吃的,「越南政府說的」,「所謂可以給人吃」,這幾個字是寫在文件上而已,一張文件越南盾3百萬,你要買嗎?
我的小確幸也消失了,清晨在森林裡散步,聽著蟬鳴的時候,手上喝的咖啡也失去了奶球,聽說很多的奶油球,都是進口大幸福的飼料牛油製成的,還有早餐土司上面,一抹淺黃的芬芳,也不見了,哀!可憐的小確幸。
森林有霧,但是不美,空氣中是來自北京的霧霾,有燃燒後的煤球味道,我回到山屋,打開電腦,有一封電郵說:「博學兄接信平安:李XX因為大腸癌於十月二十五日病逝台北榮總,定於十一月十日舉行公祭。PS/我現在知道,我們一直像豬一樣被養著」,請問馬英九先生,我的同學可以申請國賠嗎?這已經是今年第三位同學了。
但是另一封電郵,讓我又找回我的小確幸:在委內瑞拉經商的同學來信說:「我們這邊缺油,在賣場購買食用油要先按指紋,可以不可以麻煩一下用DHL寄油過來,多少錢回台再算」。這封信讓我無言,我能說:對不起,台灣也缺油嗎?
台灣不缺油,缺的是政府官員和企業家的良心。
委內瑞拉過去在強人查維茲統治下,開始走「反美左派」路線,實施計劃經濟,公司收歸國營,美元管制,政左經更左,真的比中國還要笨,這一下大改革,富人和中產階級跑了160萬人,幾乎是總人口十分之一,現在通澎百分之六十,萬物齊漲,一天漲幾次,人民只能囤貨過日子,賣場都是空架子,和蘇聯崩解前夕如出一轍,為了限制購買,進賣場要按指紋,查維茲已經死了,卻留給委內瑞拉一個共產黨的完美天堂,現在的委內瑞拉窮到只剩下美女。
頂新如果不是來台負有滅台任務,這個財團應該知道,賺再多的錢,也帶不進棺材,中國書店一大堆的盜墓小說沒在看嗎?國台辦擺明要繼續罩著頂新,因為還有五個億的窮人,要靠吃泡麵過日子,這個家族的未來可以預知了:「窮到只剩下錢」。
窗外的蟬鳴已經停了,但是香港的民主呼喊,和台灣醫院躺著呼痛的癌症病患,仍未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