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大被解聘教授郭明良團隊論文造假案,事件自去年11月爆發至今,敢言的台大人沒有幾位。台大醫師出身的台北市長柯文哲,在台大時就是「大砲」,曾在台大爆出趙建銘享特權案時,發表《在權勢之前,我們竟矮了身子》一文,勇於發出「我們對不起台灣社會對台大醫院的期望和仰慕,我們需要反省、認錯、道歉」諍言。
他在接受《民報》採訪時,首度談及對此事看法,也坦率指出:「其實我們這些人都軟弱,都知道不對,但都沒有出來講,因為大家都是同學同事、都認識。」他並指,台大事件僅是冰山一角,社會習於造假的風氣才是最大問題。
造假時間跨過那麼長 就是系統出問題
柯文哲說,台大論文造假有許多值得檢討之處,其中,造假的時間太長,「怎麼會讓這事存在這麼久?」如果一、兩天可能事小,可是「跨過這麼長的時間、而且這麼多人涉入,存在那麼久,大家都知道,那就是『系統問題』。」這是大問題。
此外,論文造假案中還爆出「匯款疑雲」案外案,台大醫院婦產科主治醫師嚴孟祿遭人爆料,在12年間陸續匯款近700萬元給造假案被撤職處分的生化所教授郭明良,教育部已啟動政風調查。柯文哲也透露,嚴孟祿就是自己大學同學,有金錢涉入太誇張。
他也認為,論文不應該隨便掛名,「這是壞習慣」,掛名就要負責任,不負責任就不要掛名,「如果要享受權利卻不盡義務,哪有這種事?」他並直言,「台大校長楊泮池當然要負責任,只是要負多大責任的問題而已。」
陳佩琪:要求醫師教研服務全能 逼人造假
柯文哲太太、同為台大醫學院校友的陳佩琪則認為,台大論文造假事件,造假的人固然不對,但「台大醫院也要改」,不可能要求每位醫師都是服務、研究和教學「全能」,這會逼得人家造假,因為有人的口才好,對病人親切,是屬於服務型醫師;有些教學深獲學生喜愛,屬於教學型醫師;有些則適合關起門來做研究,特別是學術研究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的,應該各有所長,各有分工才是。
她以自己服務的台北市立聯合醫院為例,沒有這些規定,讓她可以著重教學和服務病人,因為家庭那麼忙,實在沒時間做研究。
柯文哲語重心長的說,台大「白色巨塔」是社會的縮影,台大論文造假只是冰山一角,應該說最大的問題是「造假的風氣」,這是華人社會很大的特色,整個社會都在造假。
巿長當兩年 發現整個國家都在「造假 」
話鋒一轉,他提到自己上任台北市長兩年,市府節餘達到500億,他反問「你覺得這是好事嗎?」這表示過去浮濫編列預算,光是要落實「實編預算」的文化,要導入這個就不容易了,要好幾年。
柯文哲也提到「內湖工、商業宅夾層違建」的問題,從零棟到如今幾千棟的「規模」,這漫長的過程當中,台北市建管處在幹什麼?搞成這樣如何收拾?他也不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同樣的,社子島禁建47年,卻有上萬戶違建,柯文哲認為都顯示這個國家有大問題,「都是假的」,法令訂了也沒人理,就連台北市政府本身也是最大違建戶,高達390棟沒有使用執照,「這是長達50年形成的問題」,說完他直搖頭。
身為台大校友,陳佩琪認為台大醫院的規定也應改變,否則會逼人造假。圖/郭文宏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