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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皮黃肉香食忘憂的台灣水果王—香蕉

《詩寫台灣》

2018-06-21 13:30
北蕉,綠幽幽的香蕉樹,紫色香蕉蕾,剛吐生的香蕉像手指垂直向下。(呂自揚攝影)
北蕉,綠幽幽的香蕉樹,紫色香蕉蕾,剛吐生的香蕉像手指垂直向下。(呂自揚攝影)

屋外香蕉三兩株
莖圓葉大綠幽幽
果實倒翹百八度
皮黃肉香食忘憂
——〈香蕉〉

芎蕉生台灣,春來種幾欉;
一冬可採收,蕉黃甜又香。——〈香蕉.台語詩〉

台灣一年四季,產量最多的水果之王,是皮黃肉香的香蕉。香蕉台語叫弓蕉,果實彎曲如弓,故叫弓蕉。念ㄍㄧㄣ蕉。日本人寫作芎蕉,多草字頭。古中國都稱香蕉為芭蕉。最早的《台灣府志》記載台灣蕉為芭蕉。

香蕉學名叫芭蕉,熱帶植物。全世界香蕉有1000多種,果實形狀不大一樣。台灣也有原生種。香蕉是總稱。分品種時,台灣兩大蕉是香蕉和芭蕉。

香蕉是普遍種植在賣在吃,果實長而彎曲如弓,熟時果皮金黃,肉質細緻,又香又甜的品種。因香味濃郁,故叫香蕉。有多種和改良種,最早種植的北蕉最著名。香蕉是全球第四大食用植物,約一年收成,分春、夏、秋、冬蕉。冬、春蕉天寒長慢,較好吃。

日本人愛吃香蕉,無法種。統治台灣後,發現中、南部土壤種香蕉最好,大力推廣栽種,運回日本。戰後日本開放台蕉進口,大受歡迎,叫「台湾バナナ」(英文香蕉banana的拼音),1963-1969年是高峰,價格好,1967年曾銷38萬噸,佔全台外匯收入三分之一,是台灣香蕉的黃金時代。鄉村屋前屋後小空地也在種。外銷皆採七分熟青香蕉。一籠一籠的綠色香蕉,是一籠一籠的綠色黃金。

旗山產量多品質好,號稱「香蕉王國」。那時候,高屏的旗山、美濃、里港的種蕉人,走路都有風,以衣服沾有黑色香蕉乳漬(洗不掉)為神氣,茶室、酒家到處都是。1969年,發生青果社送官員黃金盤、黃金碗事件。內鬥之後台灣蕉開始沒落,日本市場很快就被菲律賓蕉佔去。

香蕉是草本,莖直徑20-35公分,高2-3公尺,粗圓而直立,怕颱風。葉橢圓形,長100多公分,寬40-60公分,巨大而長。每棵香蕉都是綠油油、綠幽幽,高挺青綠秀麗而瀟洒,隨風搖動,飄飄有聲,很富詩意。香蕉吐苞台語叫吐蕾、吐子。紫紅色香蕉蕾約30公分,尾尖尖,掛在綠油油的香蕉樹上,是很美的一幅畫。

香蕉蕾每掀一片蕾片,就吐一枇像手掌手指的淺綠色果實,較香蕉子,皆向下垂直。然後一邊逐漸長大,一邊逐漸往外,彎彎的向上倒翹。成熟時每一枇都如倒翹的手掌,全向上倒翹了180度。依序排列成圓桶形的一大串,台語叫一弓。很多人從小看香蕉樹、食香蕉,全不知香蕉在樹上長大是倒翹180度。

香蕉葉有粉油質,不吸水。鄉村人家逢年過節炊粿,都割香蕉葉做粿墊。香蕉莖切條曬乾成絲,用來綁東西,也用來打草鞋。颱風打下的青香蕉,都切塊煮給豬吃;豬菜不夠時,也切嫩香蕉莖剁碎當豬菜料。


香蕉果實一邊長大,一邊往外向上倒翹180度。(圖/呂自揚攝影)


香蕉在樹上就黃叫在欉黃,最好吃。這是在欉黃的芭蕉,粗短,稜線明顯。(圖/呂自揚攝影)

青香蕉在樹上就黃的叫在欉黃,最Q最好吃。一般是8、9分熟割下,放入電土密封,熱熅一對時即熟。熅的香蕉不能放久。超市的都是採7分熟,以低溫約15度冷藏一週,色澤黃亮,可放較久。太青的香蕉不會黃,叫啞巴蕉。

芭蕉的葉和莖,比香蕉粉白細長,果實粗短,稜線較明顯,肉白而黏,不大甜,無香味。另有形狀像芭蕉的蜜蕉,甜如蜜。其他較常見的有呂宋蕉、仙人蕉、紅皮蕉。呂宋蕉果實短小,皮薄,最香。

青香蕉連皮切塊煮,加排骨、雞肉或其他佐料,味道像菱角、馬鈴薯,也可沾醬料,很好吃。蕉皮可一起吃。香蕉蕾可煮鹹粥,越南很流行。作者小時喜把青香蕉放在灶火灰裏烤,像烤番薯,別有滋味。

香蕉甜又香,幫助消化,營養豐富。可作蕉乾、脆片。旗山老街也做冰淇淋和蛋捲。香蕉肉和皮,含有可歡樂情緒、解憂鬱和好睡的營養素,也可防中風。

香蕉皮苦澀。以前的人都笑說「失戀食香蕉皮」,形容失戀的滋味,卻也說中了食香蕉肉和皮,真的可解愁忘憂也。

附記:

一、日本流行吃香蕉養生。曾在日本旅館早餐,一份香蕉只5、6公分長。
二、古中國庭園喜種芭蕉,文人喜歡雨打芭蕉、蕉窗夜雨、「早也瀟瀟,晚也瀟瀟」的詩境。古詩詞寫的芭蕉,非食用蕉。
日本17世紀俳句詩人「俳聖」松尾芭蕉,草庵旁種有一棵芭蕉,號芭蕉翁。


鄉村人家割香蕉葉做粿墊。(圖/呂自揚攝影)


煮青香蕉,加蓮子、紅蘿蔔和蒜汁。(圖/呂自揚攝影)


紅皮香蕉。(圖/呂自揚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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