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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文/影音】病中懷念我在沙國的恩人

 2017-10-04 14:15
李席舟長老全家福。圖/取自YouTube「以喜樂和感恩的心戰勝疾病和死亡」
李席舟長老全家福。圖/取自YouTube「以喜樂和感恩的心戰勝疾病和死亡」

星期三(10/4/2017)我將要做第二循環的化療,化療前先要打麻醉藥動手術把一個小玩藝裝在胸前皮膚下面靠近頸部的地方,因此先要去看麻醉醫師做Anesthesia Assesment(麻醉的評定),這位麻醉醫師是一位印度裔的美國人,當我請教他的大名,他竟然回答我,他叫Mirza ,讓我大吃一驚,因為Jamil Mirza 正是我在沙烏地阿拉伯的恩人,影響我一生至深且巨:

Mirza 是一個大家族,祖先從印度移民來Saudi, 但在幾代以前早已歸化為Saudi 的國籍。我認識Mirza 家族是在1975 年,父親Abdul Aziz Mirza 是一位八十幾歲慈祥的老人,我曾經牽著他的手一步一步地在街上行走;大哥叫Abdul Wahab Mirza 住在麥加(Mecca), 常常晩上來吉達(Jeddah) 找我,有一次竟然把他全家大小20幾人帶來吉達的Kilo 10 餐廳宴請我吃飯;二哥叫Ahmad Mirza 是Mirza 家族的掌門人,但是可惜我只見了一次面,他就心臟病過世了;Jamil Mirza 排行老四,原本在Saudi 的首都Riyadh 擔任公職,和王室淵縁深厚,因二哥猝逝,因此咸命回到吉達接掌家族企業。也因為如此,後來成為我的莫逆之交。

Jamil 為人風趣幽默,曾經留學埃及的藝術大學,很善長畫畫及手工藝,我1975 年認識他當年我才25歲,我1971 年大學畢業,1973年退伍,我尚在創業階段,而他大我12 歲,他已是Saudi 的富商鉅賈,他的家族公司是中東最大的文具進口商;然而他不只把我視為其供應商,他簡直把我當成其家族的成員;每次我去吉達,他提供一間位在市中心Queen's Building 旁邊的三房一廳的公寓供我居住,一部車給我開,辦公室供我用,每天早上我就開車到他的倉庫盤點存貨,中午及晚上到他家向他報告,並和他及家人一起席地而坐用餐,用完餐他習慣抽阿拉伯的水煙(Shisha) 我也和他共享一支Shisha.  就這樣,幾年後我很快奠定了我日後的事業基礎,而且以吉達為基地,向科威特、杜拜、葉門、黎巴嫩及利比亞、衣索比亞發展。

我1983 年7月移民來美,在休士頓設立了一家公司,我把它起名叫SAFINA OFFICE PRODUCTS , 就是要紀念我在阿拉伯的友人,因爲SAFINA 阿拉伯語是「船」或「舟」的意思,而「舟」正是我的中文名字.

1983 年來美後我把精神集中在開拓美國市場,之後雖曾再去過幾次中東,但因後來來自亞洲各國的競爭越來越大,甚至在中國開放以後,我在台灣的供應工廠一家一家搬去中國,我只好漸漸地淡出中東市場,但Jamil 和我的友情卻私毫沒有減少。特別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友人在維也納的Mr. Prantz, 我們每年都相約在德國的法蘭克福(Frankfurt)見面,他會向我報告Mirza 家族的近況,後來Mr. Prantz 也成了我在歐洲的供應商之一。

有一年,Jamil Mirza 突然打電話到Houston 給我,告訴我: 他們家族成員多人到南非去旅遊,不幸遇到車禍,五人喪生多人受傷,王室立刻派遣專機前往處理,把他們全體連同遺體運回Saudi 處理,Jamil 卻處之泰然地説:「阿拉賞賜的,阿拉又收回了。」

2012年的聖誕節前夕,我們已10幾年沒有見面了,有一天我突然想到要打電話問候他,打電話過去才知道原來他得了膀胱癌,我馬上告訴他,我2013 年的元月底要去德國,可順便去吉達探望他,但是我需要Saudi 的簽證,我知道Saudi 的簽證不易拿到,一定要有商務往來的證明及商會的認證,但我們已10幾年沒有生意了,但Jamil 說沒有問題他會處理,過了幾天他又來電告訴我我的簽證已經辦好了可以到Saudi 駐休士頓的領事館去領,通常辦理商務簽證都是單次入境每次二週,但是我的簽證竟然是5年之內可多次出入境。

在德國辦完事情以後,我就飛到土耳其的伊斯坦堡等候Saudi Air Line 飛往吉達的班機,當飛機航班確定後,我打電話告訴Jamil ,Jamil 問我還記得不記得她女兒Samer , 我説記得:當年1980 年代,我經常在他家吃飯,Samer 才四五歲,她總是依偎在父親的旁邊撒嬌,事隔30幾年,她應該已是進入中年的婦人了。Jamil 告訴我: Samer 知道我要來,原本她和先生在卡達出差,現改變計劃,在我到的前一天,要特地從卡達搭機回到吉達來看我,令我非常感動。

1/30/2013 我再度重返濶別了幾十年的吉達,Jamil 兒子Khalid來機場接機,隨即趕赴Jamil 的家,我向他表示此行最主要的目的是想邀請他轉診到休士頓的  M.D. Anderson 癌症醫療中心,我向他說明M.D. Anderson 的teamwork 醫療團隊是如何的先進,他回答我:他已經安排我後天晚上全部都是醫生的Party,屆時我就知道答案。

Khalid 安排我住在一家五星級飯店,所有費用Jamil 早已預付了,並且還借我一部車配一名司機供我使喚,因此我就可以隨時重返年輕時走過的足跡,大街小巷回憶起當年的場景。30多年來Jeddah 進步太多了,很多新的高樓大廈、海邊的大道,乍看之下宛如歐洲的城市,但舊社區依然存在,我走進舊市區的Sug(市場)店面依舊但人事已全非,店裏的人用好奇的眼光投射在我這個從美國來的東方老人的身上,殊不知這些老舊的店面,正是我早年發跡的地方,在我的腦海裏還留著一生難以磨滅的記憶。

當晩司機載我到Jamil 的家,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外,Samer 看到我進來馬上趨前跟我握手,「Mr. Lee I am Samer, Do you remember me?」當然不可能認得,上次見到Samer 她是四歳的小孩,而現在已是年近四十的中年婦人了。Samer 手上拿著一包禮物要送給我,我打開一看全部是英文版的回教書籍,我告訴Samer : 這些問題我早在年青時就思考過,後來我搬到美國後,翌年(1984年)我們全家就信主成為基督徒,回教和基督教有很多類似的地方,例如兩者都相信獨一的真神,而回教的可蘭經包括基督教的舊約聖經,其中最大的不同就是我們相信耶穌是上帝的兒子,她馬上反問「您如何知道?」 我說「是聖靈告訴我的」哥林多前書12:3….。若不是被聖靈感動的、也沒有能說耶穌是主的,我告訴她若不是這樣的信仰,我們全家就沒有新的生命,於是我把兒子Simon 在網路上的很多見証show 給她看。雖然我們在信仰上不同,但是我仍然對這個虔誠的回教徒家庭表示十分的感恩及懷念。

第三天晚上,參加一個全部是醫生的Party, Jamil 雖然不是醫生,但他卻是個組織的會長,每人都是他的好朋友,有醫院院長、外科主任、䏟尿科、內科….。什麼科都有共有20幾人,這些人大部份是留美的,而且對MD Anderson  都很熟,有些醫院和MD Anderson 有簽合同,Jamil 幽默地指著他們説:This is my team work.  他們都很專業也很關心他的病情,Jamil 已經動過手術,今後只要按時追蹤即可.  我聽了放心許多。

Jamil 現已退休,天天過著閒雲野鶴的生活,三不五時就會參加大型的Party, Jamil 經常在Party 中吟詩唱歌,他兒子把它收集在YouTube 上,我雖然聽不懂其意,但我請教Sugar Land 阿語的老師,才知道他吟的詩歌大部分是所羅門王所作的箴言或傳道書。

二月我返回休士頓,在美南台福教會講了一篇道:
「上帝就是愛——30 年後重返吉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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