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按】在人行道、甚至馬路隔出自行車道,這是好到誰?又犧牲到誰?當窮人的停車場(過去台北市的巷道內)被劃上收費格的那一瞬起,好到了誰?又犧牲了甚麼?當竹南大埔的「大鋼牙」高舉著公眾利益之名,無情地啃噬原本在那裡安靜站著幾十年守護家人的老房子時,誰好到了?誰又因此犧牲......?
其實,我們心中都有一個「帕雷托最適」法則。都希望共生共好,每個人都不會受害卻可以透過某些改變的作為讓生活更好,可是,這終究還是一個夢吧?「帕雷托最適」,也許在現實中只能叫做「權力者的最適」吧?
二十世紀初期,義大利一名數學家帕雷托(Vilfredo Federico Damaso Pareto,848年-1923年,或譯維弗雷多‧柏拉圖),在觀察社會富有與貧窮人口的結構變化時,提出一組概念,被廣泛應用在社會科學領域,這組十分好用的概念與理論被冠上他的名字,流傳至今。
其中最廣為人知的,是被許多企管學者轉述成書的「20/80法則」(又稱「帕雷托法則」,Pareto principle),指在眾多現象中,80%的結果取決於20%的原因。另一個比較少人知道的,則是「帕雷托最適」法則(Pareto optimality,或稱「帕雷托最優」,也稱為「帕雷托效率」Pareto efficiency)。
「帕雷托最適」的概念,指的是資源分配的一種最理想狀態。此原則假設有一群固定數目的人群與固定數量的資源,若改變資源分配方式,可以在沒有讓任何人損失利益的情況下,改善某一群人的狀態,那這種情況就稱之為「帕雷托改善」;而所謂「帕雷托最適」,就是無法再進行任何「帕雷托改善」的情況。
這個理想概念後來被應用在社會學、政治學、財政學、經濟學等領域。在政治學教科書裡,「帕雷托最適」又被稱為「柏拉圖最佳點」,意指設計、執行一項政策時,最好能在不損及社會中任何人的利益的情況下,提升一部份人的利益,如此一來,政策便能在最沒有阻力的情況下實施。
看似非常簡單的道理,但在現今政壇上卻非常缺乏這項最基本的認識,以至於放眼望去,許多出現重大爭議的政策,其實都是違背了這個最簡單的道理,也難怪主其事者每每遭受罵名,讓原本的支持者都不得不選擇噤聲,讓痛罵的聲音一方獨大,響徹雲霄。
土地徵收就是個最明顯的例子,原本土地居住者在經濟發展的大帽子底下被犧牲,損及了最基本的居住權益,往往造成非常重大的抗爭。若發展經濟的目的有一丁點的懷疑(如財團炒房),於公益性、必要性的正當前提有虧,那受損的一方必定能號召群眾、抵死不從。如先前的竹南大埔事件。
近期可看到的,以台北市為例。在不妨礙交通的情況與眾人默契之下,原本有些偏僻巷弄有未畫線、不用收費的停車位,在市長柯文哲「使用者付費」的一聲令下,全部都畫線收費,損及了原本一部份人的利益,立即被批評為跟老百姓搶錢。
又如原本汽車、機車、行人使用道路各安其分,但為了少數不用繳牌照稅、燃料稅的自行車,硬是把原本汽機車使用的道路面積畫出一大塊,來做前市長郝龍斌曾經花8000萬元公帑、慘痛教訓證明會死很慘「三橫三縱」單車道,讓原本繳了稅、安安份份的汽機車駕駛人平添許多交通成本,同樣也被人罵翻。
正在桃園舉行的台灣燈會,也是犯了同樣的錯誤。主辦單位將燈會場地設計成將整個桃園高鐵站「包」起來,用意當然是希望同時能利用廣大的腹地,與便捷的高鐵運輸系統。不過桃園市長鄭文燦卻忽略了原本使用高鐵通勤的市民,甚至連要搭高鐵轉桃園機場的外籍旅客,都因為龐大的賞燈人潮、車潮而延誤班機。
套用「帕雷托最適」法則,當今社會一定還存有「帕雷托改善」的空間,這也是現今政治人物得以選贏原任對手的基礎。如果主政者都一直想不通「帕雷托最適」(在「不損及任何人利益」的前提下,提升一部份人的權益)的概念,那可以斷言,下一屆選舉,將還會有另外的對手來擊敗現在的主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