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標題【民報】性別‧政治‧身體——評朱孟庠畫筆下台灣百年婦運之意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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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別‧政治‧身體——評朱孟庠畫筆下台灣百年婦運之意義(下)

 2017-11-25 11:32
圖右〈蕭索〉2006 65×53㎝ 油畫  圖左〈枯萎〉2006 65×53㎝ 油畫 女人沉禁於煙霧迷濛的氣息裡,麻醉是忘卻苦悶的良方。生命是蕭索無力、骯髒忍耐。與<枯萎>比較,<蕭索>更具抽象表現主義的風格,解構傳統圖與地的關係,女人解融於背景的空間中。<枯萎>表現的是作者在貧民區任教,眼見應如出生朝陽的少女卻吸食毒品、身染性病,被宰制淪落而陷於恐懼中。下垂的乳房、瘋狂的眼神、頹廢的身軀,是對女性無限的悲憫。扁平的空間,擴大的色面黑與白的對比中,壓出主題,劇烈而誇張地呈現女人強烈又破敗的精神狀。圖/朱孟庠
圖右〈蕭索〉2006 65×53㎝ 油畫 圖左〈枯萎〉2006 65×53㎝ 油畫 女人沉禁於煙霧迷濛的氣息裡,麻醉是忘卻苦悶的良方。生命是蕭索無力、骯髒忍耐。與<枯萎>比較,<蕭索>更具抽象表現主義的風格,解構傳統圖與地的關係,女人解融於背景的空間中。<枯萎>表現的是作者在貧民區任教,眼見應如出生朝陽的少女卻吸食毒品、身染性病,被宰制淪落而陷於恐懼中。下垂的乳房、瘋狂的眼神、頹廢的身軀,是對女性無限的悲憫。扁平的空間,擴大的色面黑與白的對比中,壓出主題,劇烈而誇張地呈現女人強烈又破敗的精神狀。圖/朱孟庠

馬庫塞在《愛欲與文明》之後,於1969年寫下《論解放》第二章談到「新感性」,我也願意使用這樣的詞彙來形容這位藝術家,在《愛欲與文明》中談到人類獲得解放的藍圖:解放必須由一種政治實踐去實現。孟庠透過一筆一劃形塑出她的所見所聞,並意圖描繪在父權意識型態曖昧扭曲的女性面容,特別是這樣的對抗本身,不是只在紙上談兵而已,而是走入人群,走入這些被視為低層性工作者,與她們對談,並且實際以手牽手、心連心的方式,引領這些婦女走出自身的命運梱綁。朱孟庠社會關懷面向遠深過國內任何一位女性藝術工作者,也因此我稱她為革命的藝術家,她時常遊走在否定自己藝術這條路上,做為否定藝術,也是反美學的精神所在,她否定自己所立足父權社會上的形象,因襲傳統價值而瞞盰學語,讓自己成為體制上承接的傳統命運而已。做為新感性的女性主義者,她試圖建構出屬己的本真的新的道德與文化,她設法去除雛妓、公娼、紅燈女、盲眼按摩女乃至於慰安婦的污名標籤,孟庠的藝術與政治的雙重面向,使我不得不提及這位新時代女性的「新感性」,這是藝術家的社會關懷與藝術的結合。

誰說藝術不能有政治性呢?一位長期關懷社會議題的藝術家,其選擇必然是孤寂的,因為台灣藝術圈基於廣大市場考量,一向避免談及政治或者不涉及政治面向。然而朱孟庠這位藝術革命家,她以一貫作風忠於自己生命的「新感性」這個不討喜的政治面向,來進行藝術的政治實踐。另一方面孟庠也用心探索女性的內心世界,渴望打開女性心靈的祕密抽屜,舉凡女性愛情、婚姻、生育、身體、性別認同、性自主權、 性別與政治……她都思考著、畫著,一如黑盒子的揭密,直探靈魂深處。

朱孟庠勇於去除掉喪失自由的舊感性,展現在「使人感到必須廢除不義和悲慘」,「反對暴力與剥削的鬥爭中」。審美造就了新感性,新感性使人由受制於的壓抑的現實中逃脫,獲得一種解放,並創造出自由的領域,從而與理性重建一種和諧的關係。孟庠著重這種新感性抒發,強調女人身體不是市場的消費商品,不再以競爭性剝削或恐怖為基礎,並且意圖擺脫不自由社會的抑制滿足,而這便是一種新感性革命精神。

藝術家筆下「自由的想飛」之意象其精神是對抗,是女人的身體不能忍受任何抑制,或者說所有的人不能容忍這樣的壓抑與不自由,於是在畫作中大量呈現創作者本身的焦慮與強烈對比,這樣的敏感纖細的藝術工作者,將其生命本身所體驗的社會文化壓迫的不自由,借由突兀的色調、掙扎糾纏的肌理、狂烈的筆觸,呈顯出女人想飛的精神向上昂揚面向。〈女人想飛〉這又何只是紙上談兵呢?我看到朱孟庠生命軌跡的蛻變,一次又一次翻騰,在深蓄厚積之後,將為我們展開一頁「搏扶搖而直上」的逍遙自在境界,而這同時是女性展現激揚的生命力,獲得心靈的自由及自我實現的時代意象。


〈神女-孤單的阻街女郎〉2015 130×97 cm油畫 暮春寂寞的情色女郎,身型單薄,臉帶憂思。人生就這麼一趟一回,匆匆青春已逝,蒼涼。聽長輩談:過去在生活艱困的年代裡,許多青春女子,成了一家生計的守護者,早期南部有所謂妓女村,女人賺皮肉錢養家,令人動容。犧牲自我,照顧家庭,神女是敬稱啊﹗圖/朱孟


〈生命之樹——療癒與勇氣〉2016 162×120 cm油畫 阿嬤們大都終生未婚,少數有過婚姻但多是不幸收場,不孕是慰安婦普遍的情況,婦援會邀請心理治療師,對慰安婦阿嬤開啟了系列治療,她們都沒拍過漂亮的婚紗照,也沒有生育孩子,但此刻拍下婚紗,抱著嬰孩,當個幸福的女人,隨著世人的理解和東京大審,積壓於心中的黑影,漸漸散去。勇敢站出來的阿嬤,是一株株堅韌結實的“生命之樹”。軍國主義所帶來的傷痕漸漸褪去,作者更想留住慰安婦晚年,那一抹逐漸釋懷的微笑。圖/朱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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