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銷售中國禁書的銅鑼灣書店老闆李波於去年12月30日失蹤後,至今已逾兩星期。事件三天後才獲得媒體關注。一開始,李波的太太蔡嘉蘋接到李波電話「報平安」,來電顯示為深圳號碼,並以普通話告訴妻子「暫時回不去,要配合調查」;奇怪的是,香港警方卻表示沒有李波離港紀錄,「回鄉證」還在家裡,顯然李波可能不是自願離境(參考民報桑普專欄《綁架李波與香港命運》)。
失蹤後至今的兩星期間,蔡嘉蘋相繼收到疑似李波發來的「親筆信」和短片「報平安」後,反而逐漸對媒體噤聲。失蹤案迷霧重重,不安感愈發瀰漫整個香港社會。香港學生運動組織「學民思潮」成員周庭形容這起事件是「白色恐怖」,「香港已不再是香港,只是被命名為香港的地方(Hong Kong is not Hong Kong anymore, it is NAMED as Hong Kong only.)」。(參考《銅鑼灣書店股東接連失蹤 國際特赦組織憂港正窒息中》)
非法經營罪 羅織迫害言論自由
據《端傳媒》報導,李波失蹤前一個半月,突然有一位「陳生」出面接手銅鑼灣書店。這「陳生」是香港人,全名陳顯誠,經營色情行業,曾混跡社團,據稱其「背後有一名大陸老闆」。《端傳媒》報導指出,陳顯誠被「老闆」吩咐到香港接手這間書店,並蒐集書店內保存的數千名內地客人資料。據悉,在李波失蹤後,陳顯誠非常慌張,通知所有朋友不要透露其行蹤,其親人朋友亦難以與他取得聯繫。直至本月7日香港警方才找到他協助調查。
一名與李波相熟多年的資深業者向《端傳媒》香港組透露:「他想要的是一份記載了數千名內地客人姓名資料的名單」,他認為這份名單是「大陸想要蒐集的罪證」。他表示,銅鑼灣書店常年做內地自由行遊客生意,也累積穩定的客源,而載有這些客人資料的名單,即被存放在書店內的一個文件夾中。
據知情者向該媒體記者透露,「非法經營罪」是最有可能用來控告書店職員的罪名,即非法從事出版物的出版、印刷、複製、發行業務,嚴重擾亂市場秩序,非法經營數額在15萬元以上。過去曾有著名維權學者郭玉閃、香港政論雜誌經營者王健民、異見作家鐵流等,被控以這項罪名。
政治評論家桑普本月13日發表於《民報》的〈習近平的三個情人〉一文稱,中共闖入香港綁架李波,據說跟銅鑼灣書店出版大量政治類書籍(禁書)有關,尤其是書店即將出版一本叫《習近平和他的六個女人》的書籍(或稱《習近平的六個女人》或《習近平的情人》),據稱涵蓋1985年至2002年的習近平情史。英國《衛報》在李波失蹤前三星期曾訪問他,當時李波表示:「我想有些人不想看到那本書流出市面,他們抓走與該書有關人士,確保書籍不會出現。」李波又說,該書內容全由桂民海策劃,而當時另外失蹤的三人只不過負責銷售,他懷疑他們被擄走,是因計劃出版該書。
李波失蹤案被踢爆以來,香港特區政府對事件三度做出回應。本月4日中午,特首梁振英在記者會中強調:「根據《基本法》,香港以外執法人員無權在港執法。」香港政府新聞網10日也發表聲明表示:「由於警方正全力調查事件,政府在未完全掌握事實之前,不宜作揣測。」12日特首梁振英再次表示對事件「高度關注」,並表示已就李波事件向內地相關部門尋求協助。香港警方也一再表示案件仍在調查中,但未公布任何具體進展。
五人被強迫失蹤,白色恐怖冷鋒逼近
支聯會在10日組織市民遊行至中聯辦請願,以向北京當局施壓,同時也主動接觸和支援失蹤者家屬,並計劃近日向聯合國所屬的「強迫及非自願失蹤工作組」投訴銅鑼灣書店失蹤事件。據報導,李波失蹤後,曾有香港的出版業者主動向支聯會求助,擔心自己將成為突然「被失蹤」的「第6個人」。(參考《銅鑼灣書店5人遭綁架 港支聯會將向UN申請「強迫失蹤」調查》)
據支聯會統計,有6000名香港市民走上街頭,沿途高喊「抗議政治綁架、捍衞一國兩制」等口號。參與遊行的包括佔中發起人戴耀廷、香港特區前政務司長陳方安生等。陳方安生表示這次事件遠比2003年的23條立法嚴重,顯示內地執法人員可能在香港執法,威脅一國兩制和香港獨立的司法制度。
歐盟、英國、美國也對事件表達關注。歐盟7日發表聲明,指出銅鑼灣失蹤者桂民海是瑞典籍,李波是英國公民,歐盟對「香港銅鑼灣書店5名股東及員工失蹤表示極為擔憂,呼籲展開調查」。美國國務院發言人8日在例行記者會上表示,對失蹤事件,「美國和香港人一樣感到擔憂,美方正密切關注這一問題。」
國際輿論不斷升温,李波「報平安」的方法也不斷升級。據報導,李波的妻子蔡嘉蘋曾於他失蹤後3次收到丈夫致電「報平安」,來電顯示自廣東深圳,且電話中的李波有別於平常,用普通話取代以往的廣東話與妻子溝通。其後,又有李波的「親筆信報平安」,而蔡嘉蘋也在收到信之後前往警署註銷之前所報的失蹤案。甚至輿論發酵後,8日晚上《星島日報》再報導,蔡嘉蘋還收到李波的視頻和新一封「親筆信」。
根據媒體報導,視頻中李波穿著長袖T恤和格子背心,頭髮整齊,說話時用手指向自己。該「親筆信」沒有寫收信人,信中寫道:「我注意到,香港近日有些人士,因為我的事要組織遊行,對此我十分困惑和不解」;「這次回內地完全是我的個人行為,是為了解一些個人事情」;「我不知道為什麼有人為了這件事大造文章」;「這樣的氛圍下,我還怎麼回香港?」
「請放心,肯肯定,無人在港執法,他們只是幫你『用自己的方式』回內地,請你談談心。現在無人說過那五人已被拘留。家有家規,正式拘留前,可以請你飲茶、被旅遊、請你住酒店,可以被享受好長時間;沒有拘留記錄,也不須通報任何人......這幫人,就用自己的方式引狼入室,用自己的方式斷送這城最後堡壘。」香港資深媒體人區家麟在評論中如此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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