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陣子,中國軍機、戰艦頻頻圍繞台灣島飛行航行,海峽兩岸彌漫著戰爭的火藥味。
提起戰爭,人們想到的就是死神和地獄,盡管人們厭惡戰爭,懼怕流血漂鹵,懼怕死亡毀滅,無奈戰爭是統治者的遊戲,始終伴隨著人類歷史的腳步。
新近,筆者與獨立中文筆會會長廖天琪一起赴台,處理一應事務。在台灣的這些天,雖然不能說是戰爭黑雲壓頂,但與眾人的話語交流中,少不了兩岸局勢的話題,也能體察到那種木然、仿徨、驚懼,及反感、厭惡與憤怒的情緒,筆者耳聞目染這些,內心翻騰萬千,心有千千結……
戰爭陰雲彌漫台灣社會
近年來,中國政府接二連三地動用戰機、轟炸機、戰艦、航母繞台巡航,威懾台灣,且海內外的中文媒體搖唇鼓舌,一邊倒地渲染「武統」,恐嚇台灣。一波接著一波的文攻武嚇,戰爭的疑雲,環繞在海峽兩岸的上空,威脅與困擾著台灣百姓的正常生活和工作。世人知曉,戰爭的策源者是中共政權。
我們拜訪了一些朋友,也聽到了坊間的一些議論和說法,在此摘錄一些典型的說法:
有說:是誰造成了中國訪客減少,引發台灣經濟的蕭條?是因為蔡英文執政不力,也有說是「台獨」惹的禍。
有說:世界在變化,各國都在變革,而台灣的變革不堅決、不徹底,是執政措施太過軟弱而造成的。
有說:海峽兩岸發生戰爭,終究是遲早的事。
有說:中共整天軍機軍艦繞台,威懾與恐嚇,緊繃的皮筋也會老化,台灣人同樣也麻木了,不怕了,視其為軍機軍艦寶島神遊。
也有說:打吧,都是那些政治家鬧的,老共打過來就安靜了。
有一台灣年輕人這麽說:可惜台灣沒有核彈,否則我們會像金正恩一樣,遊刃於大國之間。妳要讓台灣消亡,台灣也要反咬一口,讓台灣與北京一起消失。
雖說是眾說紛紜,但這些議論中,厭惡戰爭,唾棄戰爭,反對戰爭無疑是眾心所向。
戰爭究竟離我們有多遠
中國軍隊來勢洶洶,呈「霸王硬上弓」之勢,這是一回事;台灣百姓是不是懼怕?是不是相信戰爭真的將要降臨?這又是另一回事。
世人多會去思考和預測眼下的局勢,海峽兩岸會不會發生戰爭?戰爭的腳步離我們有多遠?對於這樣的問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答案。要回答這些問題,應該盡量收集一些已知的信息,已知數據越詳盡,我們的解析就會偏差較小,離真實情況越近。那麽,究竟有哪些已知信息呢?
一、美國在南海是否存在實際客觀的利益?從歐巴馬到川普,美國政府堅稱要維護美國的南海利益。中國人都會想,美國在美洲,遠離南海,在這裏它能有什麽利益呢?其實這是不用質疑的,1949年以來,美軍從未離開過這一海域,這裏有國際貿易航道與極為豐富的海洋資源,歷史上美國就堅持對中國享有「門戶開放政策」,這無疑是歷史上的商業和工業貿易權的延續和慣性。
二、歐巴馬的「亞太再平衡」與川普「印太聯盟」,他們亞太政策的共同本質是什麽?一目了然:其一是不能退出亞太;其二是美國的全球的地位絕不容動搖。美國不願意退出南海,如同美國在黑海的存在,目的是一樣的。
三、台灣的國際政治角色和地理位置。中國人最容易對台灣的國際政治角色嗤之以鼻,聯合國都不承認台灣的主權國地位,台灣的國際政治角色又從何說起?其實這是一個嚴重的錯誤。事實上台灣完全是個完整的獨立政府和國家,矗立於世界一隅近70年,這個事實誰都否定不了,這是其一。
全世界依然有18國承認台灣國的主權國地位,盡管受制中國政府的政治脅迫和壓力,但全世界170餘國家仍然承認台灣是一個經濟文化實體,這是其二;台灣的政治生態與國際現代政治文明完全接軌,台灣的社會文明位於亞洲前茅,這是其三。
在國際大國政治中,台灣的政治地位不容忽視,美國、日本都以台灣制衡中國,就是典型例子,這是其四。在美國的亞太戰略布局中,台灣的政治角色和地理位置,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成為落實美國亞太戰略的前沿重要支點。
四、處在當代國際政治文明秩序中,不能容忍以大欺小,不能容忍專制制度消滅民主制度。由於俄羅斯霸占克裏米亞,西方民主國家對其的制裁持續至今。
以上四點,就是美國堅持不容改變現狀的原因和理由,應該算是客觀因素。
五、為了穩定國內政局,統一台灣成為中國政府一張最好的民族牌。當年英國首相柴契爾為了福克蘭群島,與阿根廷開戰,就是一貼解藥,緩解了當年英國內部的各種矛盾。中國政府時常對外宣稱,「台灣問題是中國內政」,他國干涉中國內政,中國人民是不會答應的。中國政府明裏暗裏都將台灣作為一張民族牌。如果這張牌用過了頭,超前預支了,穩定中國政局,便少了一張好牌。
六、中國政府的「一帶一路」,以和平經濟建設的名目在東南亞諸國推行,如果台海發生戰端,東南亞國家對中國政府的信任依據何在?「一帶一路」又如何繼續推動?
七、戰爭對於舉國百姓來說,要承受服兵役和服勞役,戰爭消耗的是經濟和軍備,一旦開戰,濫用武力,國民疲憊,民生雕敝,加重國家的開支和負擔,這背後就是百姓的民脂民膏,會給國家與人民帶來怎樣的苦難?
這三點,是中國政府的主觀原因。
亞理士多德說過,戰爭的目的必須是為了和平。那麽中國政府若挑起台海戰端為的是和平嗎?中共鼻祖毛澤東喊了幾十年「我們一定要解放台灣」,半個多世紀無果,難道還有必要再起戰火?
台海戰爭如果爆發,會不會引爆更大的戰爭?這不是不可能,愛因斯坦曾說:我不知道哪些武器將用於第三次世界大戰,但第四次世界大戰將是石頭與棍棒的大戰,也就是說,第三次世界大戰可能成為今天人類文明的終結。正因為如此,筆者相信:盡管中國軍人窮兵黷武,但中國執政者是非常清楚以上這些主客觀原因的,懂得克制與避戰的重要性。
侵吞克里米亞模式
有這麽一種說法,俄羅斯在經歷了阿富汗戰爭、車臣戰爭、格魯吉亞戰爭後,特別是在美國「顏色革命」的教科演示下,普丁也變得雞賊,不再蠻幹了。在克里米亞危機時,面對烏克蘭政府軍,普丁不是直接代表正義的態度喊打喊殺,而是貫徹了「戰和無界」新戰法,故意模糊戰爭的界限,以非戰手段實現戰爭的最終目的,在克里米亞行動中,普丁不費一槍一彈,實現了以往必須通過戰爭手段才能達到的占領土地的目的。
「戰和無界」,其實就是「顏色革命」的翻版,通過軍事人員(俄羅斯精銳武裝力量偽裝成「小綠人」,以志願兵和民兵的名義出現在烏克蘭軍營附近)的滲透,使烏克蘭中央政府對俄羅斯的真實意圖無法揣摩。
嚴格分析來說:
一、普丁利用國際社會「犬儒主義」泛濫的大環境。
經歷了伊拉克戰爭和金融危機後,西方國家嚴重缺乏自信,演變成了虛無主義、憤世嫉俗、玩世不恭、紙上凜然,沈陷犬儒病態。普丁利用了西方政府的這種情緒,對克里米亞下手掠奪。
二、俄羅斯國家媒體采用混淆視聽,輸出「虛無主義」策略。
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俄羅斯政府總是暗示世人,世上根本沒有什麽真理和正義。比如「我們不好,但美國人也壞,大家都是一丘之貉。說我們的民主是假的,他們的民主也真好不到哪兒去」。為了國家利益和尊嚴,你可以不擇手段,我也可以不擇手段。
三、軍事上以「小綠人」騷擾和搞亂對手。
俄羅斯在軍事上,放棄了以往硬碰硬的手段,采用文攻武嚇的宣傳,攻破對手的心裏防線,利用情報人員和「小綠人」的滲透,擾亂對方的陣腳。烏克蘭在克裏米亞的8萬駐屯軍,根本就沒有抵抗,而是與俄羅斯的「小綠人」達成了友好共存的約定。隨後普京拍板,針對烏克蘭在克裏米亞當地的駐軍,只要願意反水,加入俄軍,所有軍人的薪水漲三倍。這一優惠政策的推出,直接讓6萬烏克蘭軍人選擇投奔了俄軍陣營。剩下的2萬烏克蘭軍人被禮送出境。俄羅斯沒有宣戰,對這些烏克蘭軍人也沒有道義上的負擔。
整個過程,讓美國與歐盟大跌眼鏡,他們不曾想到,北極熊把玩變相「顏色革命」這種純技術性操作,同樣玩得如此得心應手。
不得不驚醒「克里米亞模式」
有人要問,中國軍機軍艦繞台,既然不是為了武力攻台,那這樣的舉動目的何在?
1、恐嚇與震懾作用。《孫子兵法•謀攻》說:不戰而屈人之兵。意即為使敵人的軍隊喪失戰鬥能力,從而使己方達到完勝的目的。指不通過雙方軍隊兵刃的交鋒,便能使敵軍屈服。
不斷地在家門口展示武器,及炫耀強大的武力恐嚇與震懾對方,旨在打擊與消磨敵人的意志與精神。
2、分化與瓦解作用。面對強大的軍事外力,及持續性威懾,各種力量開始迅速演變與分化,一些原本的統派,得到了支持,變得尤為激進;一些人經不住恐嚇而懼怕、膽怯,希望和談,希望投降;一些人為了逃避避戰禍,移民喬遷第三方;一些人不畏強暴,面對壓力,堅決抗爭等等,完整的社會遭遇了撕裂與分化。
3、內訌和動亂作用。在長期外力的作用下,撕裂的社會整體,繃緊的社會情緒,將各種情緒火藥醞釀得一觸即發,造成自身的社會危機,即克裏米亞效應。
筆者的答案是,台海戰爭不會爆發,但是中國政府「統一台灣」的意圖不會改變,世人應該驚醒的是,絕不能讓克里米亞模式在台灣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