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聖誕節是人權鬥士梅心怡先生辭世後的第一個聖誕節,在此前夕,兒童文學家盧千惠女士翻譯、圖畫書創作家曹俊彥先生繪圖的《鞋匠馬丁》繪本,及時面世了。
其實這本書緣起於今年五月,當盧女士得知梅心怡先生罹癌後,特地趕赴醫院探視,並且承諾將翻譯這本書、以繪本的形式呈現,而故事中「馬丁的臉,將會是你」,以感謝他對台灣人權的貢獻。可惜的是,梅先生在六月八日即過世了,無法親自捧讀這本書…
一九七○年代的台灣,風聲鶴唳,梅心怡先生全力投入台灣政治犯的救援工作,實在令人感佩!最具震撼性的,就是他在一九七二年將輾轉得到的二百一十四名政治犯名單刊登在他所主編的《浪人》雜誌上、向世界披露,戳破了國民黨「台灣沒有政治犯」的謊言,其角色猶如「台灣的辛德勒」,功不可沒!這期間,梅心怡先生結識了在日本的「台灣獨立建國聯盟」的成員,與盧千惠、許世楷、黃昭堂、毛清芬、三宅清子等人往來甚密,積極營救台灣的政治犯。
梅先生全心投入人權救援工作,原因無他,只因「不捨」。一如「馬丁」:
一百多年前,馬賽城內住著一名鞋匠,名叫馬丁。陸續失去妻兒的馬丁,頓失人生的方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所幸,有一天當他重新捧讀聖經時,當晚就夢見耶穌跟他說:「馬丁,我是耶穌,我明天會去你家。」天亮後,馬丁就雀躍得把家裏打掃得一塵不染,耐心等候耶穌的到來。
早晨,當他在擦拭窗戶的時候,看到窗外一位瘦弱的老人在寒風中清掃街道,破爛的鞋子露出了他凍紅的雙腳,馬丁當下不忍,趕緊將他請進屋,奉上熱茶、並且送了一雙全新的鞋子給他,老人滿懷感激地離去了。
中午,馬丁心想或許耶穌會來陪他吃午餐吧,所以親自烤了一些麵包,等候祂的到來。就在這時,他看到窗外有一位婦人抱著嬰兒瑟縮在牆角,而外面眼看著就要下雪了,馬丁趕緊將這對母子迎進屋,泡上熱茶並請他們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當然包括那原先為耶穌準備的麵包。最後,馬丁更將他妻兒的衣服拿出來送給他們。婦人感激得連忙道謝。
黃昏了,眼看一天將盡,耶穌卻仍沒到來,馬丁倚門翹盼,深盼奇蹟能夠出現。此時,他忽然聽見有人在大喊「捉小偷、捉小偷」,原來是一位小男孩為病中的母親而偷了蘋果,馬丁在瞭解後,立即為那小男孩付錢、解圍,並多買了三顆蘋果要他幫病中的母親補充營養,最後還留下他當學徒。
一天終於結束了,夜幕低垂,耶穌終究還是沒出現。臨睡前,馬丁拿起聖經,忍不住埋怨耶穌食言。此時,忽然有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馬丁,馬丁,謝謝你今天熱心的接待我。」馬丁不解,那聲音又說:「今天,我去找了你三次,你都熱心的招待我。謝謝你。我餓了,你給我吃。我渴了,你給我喝。我出門在外,你留我住。…」
啊,原來耶穌來過了──他化身為老清道夫、化身為寒風中的婦人、化身為那偷蘋果的小男孩。
什麼是愛?愛,就是「在別人的需求上看見自己的責任」,馬丁如此,梅心怡先生也是如此。戒嚴時期,梅先生化身為衝破國民黨鐵幕的人權信差,為我們解救了無數政治犯的生命。
前晚的聖誕夜,我相信在天上的梅先生一定會這樣許願:「神啊,請祢保祐台灣、保祐她的子民,讓幸福、和平、愛和自由永遠降臨在這塊美麗之島上!」
寶島台灣,馬丁來過、梅心怡先生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