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標題【民報】輪椅上的運動員 滾球高手小Woody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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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椅上的運動員 滾球高手小Woody的夢想...

文/劉惠敏(自由撰稿者)

2017-04-22 09:30
Woody坐在椅子上,拿著一顆紅色的地板滾球,正準備向前方投出的專注神情。圖/身心障礙聯盟
Woody坐在椅子上,拿著一顆紅色的地板滾球,正準備向前方投出的專注神情。圖/身心障礙聯盟

在臺灣,一般孩子們2歲唸幼兒園,6至12歲上小學,遊戲和上學很日常,可能也很相像。那麼身心障礙兒童呢?他們都在哪上學?平常都去哪裡玩呢?和你我有沒有不一樣?

小學五年級的Woody,乘著手推輪椅迎來。因為中重度腦性麻痺,他大部分行動得依賴輔具,面對陌生人,他一開始話不多,要仔細聆聽才聽得清,直到聊到他最喜歡的運動–地板滾球,他笑得燦爛,比手畫腳地要說明地板滾球的有趣。

地板滾球的趣味

地板滾球不太需要大量的肢體活動,而是著重於動作協調、球路的判斷與團隊合作,因此十分適合腦性麻痺或肢體障礙者,依據身體狀況分級,坐在輪椅上的運動員投球,離目標球距離近高分,累積最高分獲勝。

「自己丟,還真不如想像得簡單」,Woody媽媽說,家長們也曾親自下場體驗,很少人能一開始把球丟對方向、位置,需要眼、腦協調力、手部掌握力道。除了中華民國腦性麻痺協會(腦麻協會)大力推廣活動,學校特教班的老師王瑛婷,還會帶著特教班去比賽,最近還得了第三名。

熱愛地板球的Woody,當獲得1萬元獎學金時,堅持要拿出9千8百元買自己的專屬球,手縫、皮製的進口地板滾球保養不易,平時得除濕,避免溫度過高。「不過他很捨得借人家」,Woody媽媽補充說。

就像所有小學五年級的孩子,Woody對喜歡的運動很執著。在學校,他平時在普通班上課,數學、國語等課程,則特別至為身心障礙、學習困難學生開課的學習中心上課。早自習就得到學習中心報到,下課十分鐘也要上課,這些日子,Woody的九九乘法、國字輕重音等,都是在學習中心補習上的,學習有很大的進展。

換班的時候,包括每周一次的電腦課,都是由特別助理協助移動,平時也由助理協助上廁所、生活協助。學習中心也會特別避開普通班的游泳課時間,讓救生員拉著他一對一上課,「我會憋氣喔」,Woody看來也蠻享受游泳課的。

不過,Woody的小學生活不是一路平坦的。剛開始入學時,Woody的父母考慮很久,要進特教班還是普通班,兩人想至少讓孩子快樂,少點學習課業壓力,最後選擇了特教班。

「回歸」並不簡單?

特教班專任老師很有耐心,不過Woody念了兩年,老師因為生產休息很長的時間,小小的Woody每天吵著,「老師不見了、不要上課」,但媽媽只能硬著頭皮把他留在班上,趕緊去工作。就這樣代課老師一學期一學期的換,直到一位新的代課老師發現Woody的潛能,跟Woody媽媽說,「為什麼把Woody放在這班?他還可以使用成語,不應該念這班」?她也發現孩子直到二年級,連123、ㄅㄆㄇ都不會寫。

「回歸」普通班融合教育,是適合Woody的教育選擇。然而,即便制度已如此設計,實際的回歸之路並不順利。Woody媽媽說,她聽聞回歸不容易,家長會長也勸說維持現狀是最好的。結果老師比她還著急,為了孩子好,「總要一試」,媽媽希望學校召開前置會議,因為校內的阻擋,她才另尋支援,聯絡教育局的特教中心。

西區特教中心人員提醒Woody媽媽,為她心理建設,校內總有支持及不支持的老師,不支持的老師會告訴家長,孩子會不開心、會造成老師困擾,會影響班上成績。Woody媽媽回想,不過實際上仍有不少老師們願意讓這孩子回歸,她就先把孩子送到同意的老師班上,由於特教班沒有課本、沒有制服,她還儘快的備齊全套課本、制服。

特殊教育推行委員會、教育局及腦麻協會等單位,各專家評估召開會議,從觀察影片可見,其實Woody大部分生活自理能力都不錯,可以坐電梯移動,學習動機很強。但校方聲音雖然說尊重父母決定,仍有不少冷嘲熱諷「往我身上丟」,Woody媽媽說,校長還開玩笑「你讓我們全校都動起來了」。

即便障礙重重、辛苦有了代價,Woody順利轉至普通班融合教育。不過即便Woody缺乏國語、數學的學習基礎,連一年級課程進度都沒有,但緩讀的規定僅能一年,所以他學籍仍要放在二年級,降級一年。實際上仍讓他從一年級讀起,一位老師願意認領,讓他「讀了快樂的兩年」。

Woody媽媽提到,其實現在學校的老師都很棒,不過總是擔心孩子遇到「地雷」老師。而新校長甚至一路縮減特教班,擴充、加強資優班,讓特教班的學生一一轉學,則是一大隱憂。

特殊教育、兒童生活的無障礙

像Woody這樣的孩子,需要特教助理員的陪伴。不過有一天Woody爆哭,大人們才發現,因為特教助理員總是拿筆戳Woody的背,不舒服感覺多時的孩子一直忍耐著。媽媽與資源班老師討論,普通班的級任老師馬上找特教助理員與Woody談話。其後,特教助理員對孩子卻是冷淡,理由是「不敢碰他、等下又說我怎樣」。直到後來家長會的家長留意到Woody經常只有志工媽媽陪伴,沒有特教助理員在身邊,才知道這位特教助理員無故缺席,請沒經驗的志工代班。

過去還得工作的Woody媽媽也感到無奈,類似「特殊對待」事件也在安親班發生。因安親班老師至家裡懇談,Woody有一段時間下課至安親班補習,但最後發現,特別教他功課的,不是老師,「而是煮飯的阿桑」,當然也只會直接給答案,根本不知道怎麼教導孩子功課。

小學的戶外教學,擔心為難老師,Woody媽媽一定是全程陪同,平時也會參加許多活動,包括腦麻協會舉辦的各式活動,近期例如一起做Pizza、機器人,「他們有假日、我是沒假日」,媽媽笑笑地說。她最近也開始了解國中的無障礙教育軟硬體,發現有些明星學校直接拒絕身心障礙學生,但有特教資源的學校,其相關設施看來就非常有問題,無障礙的空間居然在堆置物品、壁癌可見的地下室。

問到Woody的兒童節願望,他想了想,「想去BabyBoss」,因為上次跑去樂園沒有開,就此更想要去體驗看看。媽媽及姐姐帶著Woody也到過許多兒童樂園,即便行動不便,「他還是什麼都想玩到、總之不喜歡宅在家裡」,媽媽幫他補充。

就像一般男孩,玩樂當然是不可少的,也想跟朋友一起出去玩,但也擔心造成他人困擾。從他們家人經常出遊的經驗其實可知,即便是所謂便利的臺北,無障礙的空間仍稀,甚至是經常復健的醫院,還得冒險與車爭道;看電影、展覽也都不容易,「有些服務人員想幫忙也不知道如何幫忙」。


Woody坐在輪椅上,手持著漆彈槍的帥氣模樣。

本文由身心障礙聯盟授權提供,原文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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