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我從中原建築系畢業,當兵時被分發到金門陸軍234師步五營第二連,在一個營對連裝備檢查中,遇到一位在營部參四任補給士的中原水利系簡姓同學。我會認識這位簡姓同學,是因為他是我一位同班同學的朋友,在校時這位簡姓同學想轉建築系,因此常來建築系找我的同學,我們因而相識。
從服役到留學,都遭國民黨監視
當兵時能遇到同學,自然是一件很高興的事。我們閒談了一下,他説營部參三有一個訓練士的缺,問我想不想過去當訓練士,我説好啊。就這樣經過這位同學的介紹,我被調到營部參三當訓練士。那時我對這位同學的幫助,內心尚存一份感激。
在參三我的上司是一位詹姓訓練官,營部的政戰官是一位大同工學院化工系畢業的陳姓預官。現在回想起來,這位陳姓政戰官是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我剛到參三沒多久,便發現這位陳姓政戰官處處盯著我,並叫和我住在一起的參二黃姓情報士監視我。起初我並沒有特别在意這些事,直到有一次半夜這位陳姓政戰官叫我的上司詹姓訓練官到我的寢室來偷我的信,並說我的信有問題。我會知道這件事,是因為我正好醒來要上厠所,那封所謂「有問題」的信只是一封我母親給我的普通的家書,而我卻從此遭到調查和監視。
那時對我監視的人,還包括那位水利系的簡姓同學、營部連彭姓輔導長及其他一些人。我在受監視的情況下服完兵役,於1977年退伍。同年底我申請到美國阿拉巴馬大學入學許可赴美讀書,在校時又繼續遭到國民黨校園特務的監視,也莫名其妙的被扣過台獨的帽子,由於這些事情對我的生活影響很大,因此我決定有一天要找回真相。
要求退黨遭拒,一連串怪事發生了
2013年初,我在美國退休了,有了時間,便在同年11月7日至11月17日攜妻子回台一趟。此行目的有二:一是去國民黨黨部申請退黨(高中時我在教官的勸說下曾加入國民黨),二是想找到以前當兵時在我周圍的人,尋找真相。我們在11月7日星期四近中午時到達桃園機場,在台期間住的旅館是台北蘆洲成旅晶贊飯店,在捷運徐匯中學站的樓上,我們的房間是1321號。
第二天,也就是2013年11月8號星期五早上,我便到台北市八德路二段232號國民黨中央黨部,經過大廳服務人員的指點,上了二樓,見到管理黨籍的黃小姐。我向黃小姐自我介紹了一下,表明我的來意,聽到我是要來退黨的,這位黃小姐的臉便板了起來,態度也變得很粗魯,拒絶替我辨退黨,並起身趕我走。我意識到無法和她繼續交談,便離開了國民黨黨部。
離開國民黨黨部後,一系列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先說我們最後一天離開台灣時的經歷,在我們坐捷運從蘆洲成旅晶贊飯店去台北車站的途中,我們遭到一男一女的監控,這對男女並試圖將我們帶進台北車站K12出口北邊的電梯内,兇惡的眼神,讓我在最後一刻警覺到情况不對,而没有上當。
我們是在11月17號早上9點多離開飯店的,先坐捷運從徐滙中學到民權西路,再轉搭捷運至台北車站,然後去台北西站搭國光客運去挑園機場。我們在民權西路捷運站下車後,突然從我身後冒出一位台籍男士,身髙大約175左右,問我要去哪。我説我們要去台北車站,然後他指點我們換車的方向。起先只當他是一位好心人,看我們路不熟,前來幫助我們。
一對男女沿路跟蹤,企圖帶到電梯下手
到了台北車站,當我們正在看應朝哪個方向走時,這位男士不知從什麼地方又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問我要去哪,我也沒有在意,便說我們要去K12出口,到國光客運站去。他説他也正好要往那方向去,叫我和他一起走,並伸手來要拉我的行李,我説不必。我們循著月台向右方走去,上了自動梯,出了驗票閘門,這位男士說我們去坐電梯。我還沒有回應,這時我看見右方有個捷運服務台,便前去排隊退我們的悠遊卡。我只顧排隊,並沒有注意那一直跟在我身邊的男士到什麽地方去了。
退了悠遊卡後,一轉身,這位男士又出現在我面前。此時他又伸手要來拉我的行李,我没讓他拿,這時我已經認得路了,我知道繼續往左前方走,上了自動梯後再往前方走便是K12出口。這時這位男士指著右前方說我們去坐電梯,我順著他指的方向,只見右前方有一個好大的圓柱,在圓柱的後面有一個電梯。坐電梯是遠路,所以我繼續往前走,這位男士仍緊跟著我。
來到一樓,再繼續往左前方走便是K12出口,這位男士仍緊跟在我的右手邊,在快到K12出口的斜坡時,突然有個女人從我身後不遠處以命令的聲音大叫:「快把他們帶到電梯裡去!把他們帶到電梯裡去!」循著聲音我回過頭,只見一個身體壯實的台籍女人,身高大約164左右,站在我後面不遠處,正以一雙狠毒的眼睛盯著我。這時我才知道原來還有個女人一直跟著我們。
我身邊這位男士這時回頭很不耐煩頂了一句:「妳没看見他們己經到了出口了!」這個女人也很不耐煩頂了一句:「不是說好了要把他們帶到電梯裡去的嗎!」這時我已踏上K12出口的斜坡,我再回頭看這女人一眼時,她已經靠在斜坡後不遠處的扶手上,一雙狠毒的眼睛仍盯著我。
出了K12出口後,我的妻子還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所以向這位一直跟在我身邊的男士道謝,感謝他帶我們到K12出口。後來,我的妻子才告訴我,這對男女從我們在徐匯中學站上車後没多久,便出現在我的身邊並一直盯著我,只是我在捷運上一直跟她講話,沒有注意到這對男女。在民權西路站這位男士指點我們換車後,這對男女便離開了;到了台北車站,這位男士又出現在我的身邊,在帶我們去K12出口時,他走在我的右手邊,我的妻子跟在我的後面,這個女人則跟在我妻子的後面。當我到捷運服務台去退悠遊卡時,這對男女便站在遠遠的一個角落,一直看著我,並且好像在討論什麼似的;在我退完悠遊卡轉身時,這位男士便立即走到我身邊,要來拉我的行李。
在飯店即遭監視和闖空房
再回想我們住在蘆洲成旅晶贊飯店時的一些經歷,其中的關聯就豁然明瞭了。我是11月8日星期五早上到國民黨黨部申請退黨,11月10日星期天早上,清潔房間的小妹剛離開我們的房間,我房間的電話便響了。一個男士說他是從客房服務部打來的,問我的房間是否已清理。後來回想起來,這是一通看我在不在房間的電話。
最明顯的例子是11月14日星期四那天一大早,我陪妻子下樓吃早餐。由於我不餓,所以只吃一點水果便先回房。出了13樓電梯,在走廊頭,就看見一位穿著飯店工作服的女子,身高大約是167左右,匆匆忙忙從我們的房門口走出來,大概沒料到我會突然回來,走出房門後神色慌張的不知所措,一度朝反方向走;發現走錯方向,再回頭走,在走廊上相會時,低著頭從我身邊走過,這和真正的飯店工作人員會對客人微笑問好截然不同。那時很早,走廊上還沒有清潔房間的小妹在工作,當時雖然覺得很奇怪,但也只把她當成飯店的工作人員而沒有去多想。
回台灣之前,我已先在網上做了功課,由於那位中原水利系簡姓同學是土木技師,因此很容易找到他的聯絡訊息。我在11月8日星期六打電話給這位簡姓同學,他同意11月13日星期三上午11點在酒店大廳和我見面;但11月12日星期二我收到櫃檯留言,說是見面時間改到星期六下午。
簡姓同學忘了?這個國家瘋了?
11月16日星期六下午,我在飯店的大廳見到這位簡姓同學。起先我們到大廳旁餐廳外的陽台去談,但覺得太冷,於是又回到大廳一個角落公用電腦邊的沙發上去談。這時只見一位瘦而高的男士,大約有182公分左右,從大廳走過來,坐在電腦邊,假裝用電腦。我的同學機警,告訴我換地方談,於是我們便到沙發旁的陽台上去談。看到我們到户外的陽台上,這位瘦而高的男士便起身離開,沒有跟進。
起先我還希望這位簡姓同學能以誠相待,但他的回答卻讓我非常意外。他說當兵時我在第二連,他在營部連,我們從來沒有在同一連當兵過。既然這位同學不願以誠相待,我們會面也沒有持續多久便結束了;至於這位同學為什麼將我們會面的時間從星期三改到星期六下午,也就是我離開台灣前一天的下午,我相信只有他的內心最清楚。
我在台期間沒有做任何犯法的事(退黨、尋找真相並不犯法),倒是上面所說的那些人做的事情都是犯法的。這些是我碰巧知道的,我不知道的還有多少?相信國民黨也没有這誠信會把事實真相告訴這些替國民黨出任務的人。
回到美國後,經過一番思考,我選擇放棄中華民國國籍,去了「駐西雅圖台北經濟文化辦事處」辦理自願喪失國籍申請。我於2014年5月7日正式放棄了中華民國國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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