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Old soldiers never die. They just fade away.)
「我將回來!」
(I shall return!)
「責任」、「榮譽」、「國家」。
(Duty, Honor, Country.)
「沒有人只因活了很久而變老,人們是因放棄理想而變老。」
(Nobody grows old by merely living a number of years. People grow old by deserting their ideals.)
「軀體因年齡而佈滿皺紋,心靈則因退卻而委靡不振。」
(Age wrinkles the body. Quitting wrinkles the soul.)
一生講過無數名言的五星上將麥克阿瑟,可說是現代史上知名度最高的將軍,不僅如此,他可能也是跟台灣的命運彼此牽連最深的外國將領。麥克阿瑟曾經私自造訪台灣,打算聯合蔣介石介入韓戰,導致惹惱杜魯門總統而被召回美國,返美後卸下軍職,在國會發表「老兵不死,只是凋零」告別軍旅演說,讓他聲望達到最高峰。隔年、1952年,參加共和黨總統提名失利後,絢爛人生歸於平淡,12年後,1964年4月5日,以84歲高齡病逝,結束他傑出、傳奇,也最具爭議的一生。
對太平洋地區影響最深遠的美國人
確實,麥克阿瑟的一生精彩非凡。他彷彿注定要出生當軍人似的,麥帥生於阿肯色州小岩城(這裡也是美國前總統柯林頓的從政起點)的陸軍軍營。他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時美軍中最年輕就掛星星(准將)的,後來又成為美軍中最年輕的少將和最年輕的陸軍參謀長;他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歷史上惟一一位參加過三次重要戰爭(兩次世界大戰和韓戰)的美國將軍,還是美國陸海空三軍獲得勳章最多的軍人,同時,也是對太平洋地區影響最深的美國人。
麥克阿瑟一生偉業豐功,在西點軍校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成績是西點軍校創辦一百年來最好的,總平均成績超過98分(其實際畢業成績為98.43分,此紀錄至今還無人打破)。後被任命為少尉軍官。第一次世界大戰時任美軍第四十二師師長,1919年被任命為美國西點軍校校長,是美國陸軍史上最年輕的西點軍校校長。1937年,從軍中退役。
麥克阿瑟將軍。攝於馬尼拉。圖/Public Domain
1941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時被徵召回到軍中,擔任美國遠東軍總司令,指揮在西南太平洋進行「跳島戰術」,有選擇地攻占對美軍推進有重要意義的島嶼。1944年,因為戰功卓著,晉升為五星上將。
既是美國史上最偉大的軍人 也是徒有虛名的五星上將
但是,對他的批評絕不少於讚揚的聲音。在第二次世界大戰耀眼的將星中,他既不像艾森豪那樣平易近人,也不像巴頓那樣熱情豪放,更不像馬歇爾那樣公正無私。他是一個個性極其複雜而多彩的人。崇拜他的人認為,他是美國歷史上最偉大的軍人;批評他的人認為,他自信過了頭而變成自大,是個徒有虛名的五星上將。尤其在太平洋戰爭和韓戰中,麥克阿瑟不聽他人建議和忠告,因私自造訪台灣、削減駐日美軍、盲目擴大朝鮮戰火而惹惱了杜魯門總統,最終丟失了一切職務。
1950年9月,麥克阿瑟將軍在艦艇上勘查仁川登陸計畫。圖/Public Domain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仁川登陸戰(韓語:인천 상륙 작전;代號:鐵鉻行動Operation Chromite),這場戰事為韓戰中一場決定性的進攻及戰役。戰爭開始於1950年9月15日至9月28日結束,是由麥克阿瑟所指揮的美國海軍陸戰隊組成兩棲行動,在敵軍後方一系列登陸,不僅攻佔了仁川,並突破釜山地區。
這場戰役擊退了當時入侵的朝鮮人民軍,麥帥部隊接著展開反攻獲得一連串的勝利,不僅突破38度線,還想一路向北直逼鴨綠江岸,但此舉也觸發了中國共產黨決定參戰,並採用人海戰術派出26萬軍隊徒步跨過鴨綠江進入朝鮮半島,因而造成麥帥此後在韓戰中頻遭反擊,使他原本聯合蔣介石趁勢夾擊,想要長驅直入中國扳倒共黨中國大陸的計畫失敗。不僅如此,戰況急轉直下,美軍被迫做出自南北戰爭以來最長距離的撤退,而且,追逐美軍的,竟然是中國軍隊!
「我總是來到西點,耳邊始終迴響著:責任—榮譽—國家」
戰事不利,但麥克阿瑟卻不願承認自己的失敗,反而在1951年春天公開指責杜魯門政府,此舉終於讓杜魯門決定將他解職,杜魯門說:「這個王八蛋不但處處跟我作對,」還要攪和政治,「我要他捲鋪蓋走人。」總計韓戰打下來,美軍一共戰死3萬3686人,10萬3284人受傷,其他聯合國部隊也戰死1萬6000人,而南韓軍民則因為韓戰一共死了41萬5000人。
最終,麥帥像古希臘悲劇中的人物一樣從權力的頂峰跌落下來,捲起他的鋪蓋回到他闊別十幾年的祖國。他在國內受到史無前例的英雄凱旋般的歡迎,並在國會山發表了他那篇著名的告別演說「老兵不死」;在他最後一次回到西點軍校,也是他一生中最感人的演講中,麥帥說:「我的生命已近黃昏,暮色已經降臨。我過去的音調和色彩已經消失,它們已經隨著往事的夢境模糊地溜走了。往日的回憶是非常美好的,是以淚水洗滌,以昨天的微笑撫慰的。我渴望但徒然地聆聽著遠處那微弱而迷人的起床號聲和那咚咚作響的軍鼓聲。在夢境裡,我又聽到隆隆的炮聲,噼啪的步槍射擊聲,戰場上古怪而悲傷的低語聲。然而,在我黃昏的記憶中,我總是來到西點,耳邊始終迴響著:責任—榮譽—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