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標題【民報】【街頭人生】1987.1.20 父親的眼淚~黨外大護法 姚嘉文律師出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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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人生】1987.1.20 父親的眼淚~黨外大護法 姚嘉文律師出獄

 2017-01-20 10:43
看到入獄長達七年的兒子姚嘉文(左)出獄,父親(左二)老淚縱橫,一方面不捨兒子的犧牲,一方面更是喜極而泣。
看到入獄長達七年的兒子姚嘉文(左)出獄,父親(左二)老淚縱橫,一方面不捨兒子的犧牲,一方面更是喜極而泣。

三十年前的今天,姚嘉文律師坐牢七年一個月後,從黑獄歸來,他的八十歲父親老淚縱橫,不捨與喜悅的情緒翻騰交雜,但不管如何,終於,七年後一家人又歡喜團聚在一起。

從黨外大護法到台灣辯護人,姚嘉文律師曾經說過:「我一生做過最重要的抉擇,就是參與美麗島民主運動」。

40多年前就開辦台灣第一個平民法扶中心

姚嘉文,1938年生於彰化縣和美鎮人。彰化商職畢業後,當了三年海軍兵役。1962年以第一志願考取台大法律系,半工半讀完成學業,1966年,考取台大法律研究所,他和林義雄同期考上律師資格,那年只錄取五個名額。1969年擔任輔仁大學與文化大學副教授。1972年,姚嘉文與林義雄、張德銘律師一起和志同道合的律師設立「台灣平民法律中心」,免費為平民提供法律服務,這是他對台灣社會奉獻的開始。

1975年8月,姚嘉文擔任「台灣政論」法律顧問,台灣政論的編輯室就設在他家裡。黨外五虎將之一,郭雨新先生參選第一屆增額立法委員選舉,姚嘉文律師與林義雄律師擔任郭雨新競選總部的法律顧問,這是姚嘉文律師開始參加政治活動。

郭雨新先生在選舉時期,在宜蘭縣、基隆市、台北縣選區,受到國民黨強烈打壓。在鄉下地方買票情況嚴重,黑函滿天飛,國民黨黨政不分,全力動員的影響下,郭雨新不幸落選,他和林義雄為郭雨新先生打官司,對選舉的不公提出法律訴訟。1977年,姚嘉文與林義雄合寫了一本書《虎落平陽》、1978年出版《古坑夜談》,談雲林縣長的相關故事,揭發國民黨統治下選舉和司法的黑暗面,姚嘉文和林義雄律師獲得「黨外大護法」美譽。

1977年,縣市長與台灣省議員選舉,姚嘉文前往宜蘭為林義雄(參選省議員)助選,黨外人士紛紛邀請姚嘉文擔任法律顧問。1978年,姚嘉文律師出版《護法與變法》,以「黨外大護法」美譽回鄉參加彰化縣國大代表選舉,此項選舉後因美國總統卡特宣布與中共建交,被蔣經國喊停。

不要為爸爸哭,不要為私人的問題哭,要為台灣哭

1979年,以周清玉命名的《美麗島》雜誌,向台北市政府新聞局提出申請設立,8月24日,黃信介立委創辦《美麗島》雜誌,許信良擔任社長、姚嘉文和林義雄律師出任「美麗島雜誌社」發行管理人。12月10日,世界人權日,在高雄市舉辦的紀念演講會,演變為遊行,爆發街頭衝突的「美麗島事件」,12月13日,國民黨展開搜捕黨外人士,訴求民主改革的一百多位反對人士,並且將領導者八人,黃信介、施明德、姚嘉文、林義雄、張俊宏、呂秀蓮、陳菊、林弘宣,交付軍事法庭審判,八人都被以「二條一」叛亂罪起訴,唯一死刑。

1980年美麗島軍法大審判,當時所有的美麗島受難人的辯護詞,都寫好遺書,就好像要跟台灣人民告別一樣。擔任姚嘉文辯護的律師蘇貞昌步入軍事法庭時,姚嘉文告訴蘇貞昌律師:「這不是在審判我,這是在審判黨外。我相信台灣民主運動的推展,不是任何人可以阻止的」。他在偵訊及審判後二個月後,他在面對獨生女,就讀小學的姚雨靜說:「不要為爸爸哭,不要為私人的問題哭,要為台灣哭」。

姚嘉文律師曾在這個軍事法庭為余登發父子的叛亂案辯護,這是姚嘉文第一次處理軍法案件。隔年,自己卻變成叛亂罪的被告。姚嘉文在最後陳述時提出:「我要回到美麗島」,他說:「我已決定像彼得回到羅馬一樣,回到美麗島與我的朋友一起承受這場災難」。充分展現我們願意承擔犧牲責任及堅持立場的精神。

取回律師證書 卻從此不再執業 一生投入民主與台獨運動

判決主文說:「姚嘉文等八人,意圖以非法之方法,顛覆政府而著手實施,處有期徒刑十二年,褫奪公權十年」。黃信介被判有期徒刑十四年,施明德被判無期徒刑,姚嘉文律師和其他六人被判有期徒刑十二年。

姚嘉文在坐牢七年一個月的艱辛歲月中,辛苦寫完三百萬字的台灣歷史大河小說《台灣七色記》,共七部不同顏色的歷史小說,書名各有不同顏色:白版戶、黑水溝、洪豆劫、黃虎印、藍海夢、青山路、紫帽寺等七部曲,照時代序,串連成台灣人的歷史故事。

1987年1月20日,姚嘉文律師獲得假釋出獄,一家人終於歡喜團聚,姚嘉文取回律師證書,他就不再開業接案。2月28日,紀念二二八事件四十周年紀念晚會上,他和蓬萊島案剛出獄的陳水扁律師,在台北市永樂國小面對數萬群眾公開宣布加入民主進步黨。 11月在民進黨創黨主席江鵬堅手中接任民進黨第二任黨主席,全心投入政治改革運動,致力於推動國會全面改選運動,之後歷任立法委員、總統府資政及考試院院長。

姚嘉文律師是一位推動「台灣獨立建國運動」的領航者,數十年來,都在為台灣的國際獨立主權辯護,從台灣主權獨立運動、新國家運動、台灣制憲運動,他每役必與。在台灣歷史的轉擇點,他為了爭取台灣人民應有的政治自由,他和許許多多人一樣,沒有徬徨、沒有退卻。姚嘉文律師不斷地挑戰威權,意志堅定,堅持立場,毫無所懼。


姚嘉文與女兒姚雨靜。

1970年代,姚嘉文、周清玉、方素敏、林義雄攝於台大校園。

1976年姚嘉文與林義雄律師擔任郭雨新辯護律師,提出「當選無效」與「選舉無效」之訴,這是台灣選舉史上,第一次對選舉的不公提出法律訴訟。

姚嘉文在景美看守所寫台灣歷史小說「台灣七色記」。

1980年,美麗島受難家屬周清玉代夫出征,在台北市參選國大代表,以全國第一高票當選國代。

姚嘉文服刑七年一個月後,於1987年1月20日獲假釋出獄,與妻子周清玉、女兒姚雨靜,一家團聚。

1987 年周清玉在臺大校友會館舉辦「關懷與感謝」,與當年都擔任姚嘉文的辯護律師謝長廷(右)、蘇貞昌(左)合影。

1987年,出版三百萬字的台灣歷史小說「台灣七色記」發表記者會,由自立晚報社出版。

1987年2月28日,「紀念二二八事件四十週年」,甫出獄的姚嘉文律師在「二二八和平日演講會」上,公開宣布加入民主進步黨。

1987年11月,姚嘉文在民進黨創黨主席江鵬堅手中接任民進黨第二任黨主席。

2006年2月,姚嘉文擔任考試院長,陪女兒姚雨靜參觀景美看守所,當時為了防止監聽,父女在接見室靠著紙條傳遞重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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