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標題【民報】​【歐洲之聲】威斯納、劉曉波與流亡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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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之聲】威斯納、劉曉波與流亡文學

 2018-11-29 10:11
德國文學評論家威斯納對於弱勢族群很是關注,由於德國曾經遭遇的法西斯和共產主義災難,「流亡文學」自然而然產生了。圖/廖天琪提供
德國文學評論家威斯納對於弱勢族群很是關注,由於德國曾經遭遇的法西斯和共產主義災難,「流亡文學」自然而然產生了。圖/廖天琪提供

在德國文學評論界享有聲望的威斯納先生才過了八十大壽,德國的媒體稱讚他是一個具有社會責任感的文學家。的確,威斯納的貢獻不僅僅在於他是最早匠心獨具地創辦了 「文學館 Literaturhaus」這樣的機制,使得柏林在文學活動方面蓬勃興旺,一枝獨秀,以後其他的大城市也都紛起效尤,舉凡大城市如漢堡、慕尼黑、科隆、斯圖加特、法蘭克福都先後在各自的城市藉著「文學館」的架構,讓文學活動以生動豐富的形式開展,文學不再是象牙塔裡的藝術,而是接地氣、城鄉交融甚至國際化的多元文化。難怪威斯納能夠獲得極高榮譽的德意志聯邦共和國勳章,該勳章是頒發給在德國政治、經濟和社會文化方面做出重大貢獻的人士。

也許是性格使然,威斯納先生對於弱勢族群很是關注,由於德國曾經遭遇的法西斯和共產主義災難,「流亡文學」自然而然產生了。1933年納粹上台之後,先一把火開始「焚書」,燒掉他們眼中的異端邪教的書籍,把一些表現自由主義的,主要是猶太人創作的文學和藝術定義為「頹廢藝術」(Entartete Kunst)。許多德國的科學家、文化人、藝術家,即便不是猶太人或共產黨都無法忍受獨裁政權對思想和言論的箝制,紛紛去國, 流亡海外。著名文學家如布萊希特、布洛赫、杜柏林都成了文化難民。作家換了環境和語言文化,就如同大樹連根拔,頓時成為浮萍。然而文豪湯瑪士・曼說了一句話:「我在哪裡,德國就在哪裡」,他說自己不是一個失落鄉土的人,他身負德國的文化,傳播四方。這句話安慰溫暖了他同時代和以後世代的流亡者。


德國文學評論家威斯納與廖天琪合影。圖/廖天琪提供

威斯納不僅對德國的流亡文學有研究,他也關心喜愛在高壓之下,繼續勇於以文字和思想來對抗暴力和壓迫的作家。他特別傾心於劉曉波這樣心如明鏡,筆如巨擘的作家,曉波是寧死不屈,牢底坐穿也要說真話的異議份子。從劉曉波被捕、判刑、獲獎,每一個過程他都知曉,並竭盡所能地進行營救。2010年10月,威斯納那時是德國筆會的秘書長,在他和同事的極力推薦之下,將赫爾曼・凱斯特獎(Hermann-Kesten Preis)頒發給獄中的劉曉波。凱斯特(1900-1996)自己是個流亡的猶太作家,曾經幫助過許多受難的同行紮根美國,戰後返回德國。這個以他命名的獎專門頒發給受迫害的作家,鼓勵支援他們於危難之中。去夏劉曉波被虐死之後, 威斯納利用他在德國文學界的影響力,全身心投入救援劉霞的國際行動中,他給德國總理府、外交部、德國文化界寫聲援呼籲信和聯署信。劉霞於曉波去世一年之後,能夠被放行到德國來,其中有威斯納的一份努力。威斯納曾為劉霞的攝影作品在德國展出,積極聯絡與幫助,終於在柏林的馬廷古爾樸斯博物館(Martin-Gropius Bau)公開展出。

廖亦武來德國後,威斯納對他非常支持,為他的每一本新書寫評論,他認為廖亦武的作品不僅限於「報告文學」的範疇,由於作者對一切素材經過精妙的文字處理和結構加工,所以也算得是真正的文學。廖 亦武的作品在德國社會廣受歡迎,威斯納的評論有一定的推波助瀾的功效。

威斯納的善良正直表現在他對尚在獄中的作家李必豐的關心上。四川作家李必豐因言獲罪,三次入獄,刑期加起來有22年,如果僥倖能存活,到2021年他將刑滿出獄。這位嚮往自由近於瘋狂的作家,寫過許多詩歌,可惜都淹沒失傳了,好在他的長篇小說《天空的翅膀》中文和德文譯本終於今年在德國出版了。連做夢都是長著翅膀,能飛向自由天空的李必豐,如果知道有一位他根本不認識的德國文學評論家,心心念念地想著他,想方設法不知疲倦地要營救他,大約也能感到一絲人性的溫暖和慰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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