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演奏這些樂器時,就會感覺父親在我身旁...,」已經高齡78的嗩吶阿公彭佳權有著淡淡地哀愁:「我很想把這些傳統客家八音傳授下去!」
悠揚樂音裡,有著嗩吶阿公深深地懷舊與不安在其中......。
台灣會吹嗩吶的人,不算普遍,會讀寫工尺譜的人,更是稀少。先解釋一下工尺譜,依據維基百科寫著:「工尺譜是漢字文化特有的記譜法,源自中國唐朝時期,後傳至日本、越南、琉球等使用漢字的地區,屬於文字譜的一種。在古代流傳甚廣,但是今天只有傳統戲曲的伶人和學習者還會使用工尺譜來演唱或記譜。現代中樂團一般已改用簡譜或五線譜。」
也就是說工尺譜是快要失傳的一項老東西。全國有多少人能讀能寫,無法確認,但在大新竹地區,今年78歲的彭佳權先生扳扳手指數了一下,只有三位。他是其中之一。
對看不懂工尺譜的人,這是天書。(記者蔡育豪/攝影)
嗩吶是客家八音主要的伴奏樂器之一,彭佳權從43歲起開始吹嗩吶,同時也學習鐵胡、胖胡、揚琴、鑼鼓、蕭、笛、唱曲,35年來他已是樣樣精通,再加上能讀寫工尺譜,以他半路出家沒有正式拜師受過正統訓練,台灣要找出第二位這樣的奇人,真的絕無僅有。
彭佳權說,小時候只聽過父親在玩這些樂器,他對客家的音樂並沒有興趣。但43歲這年,在外地出差的他,竟沒有來得及趕回家見到因病去世的父親最後一面,成為他這輩子的遺憾。為了懷念父親,他開始學習父親遺留的自製手工嗩吶,沒想到竟打開他的音樂才華,這些「艱深」的樂器都讓他玩出水準,自組「竹東二重八音團」。外國一位薩克斯風專業演奏家肯尼吉,曾表演長時間不換氣的吹奏絕技,彭佳權說,30年前我就學會這種「循環呼吸法」來吹奏嗩吶。
「我在演奏這些樂器時,就會感覺父親在我身旁。」彭佳權說,我很想把這些傳統客家八音傳授下去,但年輕一輩沒人想學。尤其是嗩吶,以往是婚喪喜慶、廟會熱鬧時必備的,它是很「吵」的樂器,吹得不好就更難聽,現代人結婚時聽不懂也不喜歡這個不討喜的樂器,甚至嗩吶被誤解歸為辦喪事的樂器,漸漸的就出不了團演奏。目前只有客家義民祭才有機會聽到這些傳統客家樂音。
有四位子女的彭佳權,並沒有強逼孩子來學習這些傳統樂音,他說,如果本身沒有興趣,是勉強不來的。逼了也沒用,就像他的父親也從沒有強迫過他。「孩子哪天想學了,認真學了就會,我一直告訴他們『熟能生巧』啊」。
「目前這些樂器就只有自娛娛人,自己想唱或別人想唱,就幫忙伴奏。但是我們這個八音團都是七十多歲的老人囉。」彭佳權雖然說得一派輕鬆,但仍顯露出無法傳承的淡淡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