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時報》11月16日,一篇專文,名為「頭條新聞向中共幹部發出警告:訂黨報,或受懲處」(Front-Page Warning for China’s Party Cadres: Buy the Paper, or Else),內容指出,習近平主席治下的中國,有損於共產黨官員政治前途的明訂過錯,可謂不勝枚數;如今又新增了一條:沒有正確訂報。中國東北部城市哈爾濱的黨報《哈爾濱日報》,11月12日發佈一篇措辭嚴厲的警告文章,呼籲黨員幹部落實黨報訂閱工作。這類呼籲無非是中共黨報,為了鞏固發行量,每年年底,都要來一趟的例行公事。然而,黨報可不是什麼世界上,最引人入勝的讀物。
或許,就是因為預見了黨報越來越難吸引讀者,《哈爾濱日報》發佈官版懲罰性威脅指令,凡不能完成任務的單位,將被點名。「對於增訂進度過慢、屢催不進的單位,要給予全市通報」,該報在上週四發表的一篇文章,做出上述警示。(該報在頭版的鮮明位置,刊出這樣一篇文章,多少說明了黨報要吸引讀者,是多麼困難。)
早在1949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前,報章在共產黨的意識形態運動和政治生活,扮演著重要角色。這種狀況持續了數10年。不過,近幾年來,互聯網的蓬勃發展,侵蝕平面媒體影響力;想要節省開支的黨政機關,一直在減少訂閱,這類乏人問津報紙。
北京外語大學新聞學教授展江表示,公眾不感興趣,導致黨報訂閱量大幅下滑。他並表示,以前的地方政府,至少還會給部分黨報一點面子,但現在很多都不願意接手訂報工作。
《哈爾濱日報》告訴黨員幹部,黨報發行工作「是一項重要的政治任務」。「做好黨報黨刊發行,關乎意識形態安全、關乎中央精神落實、關乎主流輿論傳播」。文中還敦促哈爾濱各部門、各單位,充分認清當前黨報黨刊發行工作的「新形勢」,應「不折不扣地」如期完成黨報增訂作業。
新聞學教授展江表示,即使有大批強制訂閱的讀者,很多黨報黨刊也會誇大其發行量,來吸引廣告客戶。他指出,比如說號稱有800萬訂戶的《四川日報》,就曾名列全球發行量第3大報紙。然而學者展江估計,其實該報很可能只有40萬訂戶;其中能真正通讀,這類充斥政府報告,以及黨幹部發言內容的讀者,可能就更少了。
就在本週,中國西南貴州省的省委書記陳敏爾指責,一些官員對八卦消息很關心(例如,天天拿著手機瀏覽花邊新聞),卻對黨的聲音不上心。這「遲早要出問題」,陳敏爾說。「這種情況不改變,黨的好政策就不能落地生根、開花結果。」
其它一些地方政府,也顯示出「支持黨報訂閱」的決心。本月,江蘇省一個縣禁止將黨報黨刊訂閱經費,拿來購買非黨報黨刊的出版物。今年10月間,甘肅省一名黨部官員連輯宣稱,閱讀黨報可以幫助人們的明辨是非,以及價值判斷能力(其說辭如下:新媒體時代,如果長期不看報紙,尤其是黨報黨刊,在紛繁複雜的輿論場中,真假難辨,很難判斷價值、判斷時事、判斷是非,可信度很低;真正可靠的還是(只有)黨報黨刊。)
北京的一名黨報發行人員李平(音譯)表示,黨報發行量多少一直由官方透過指令管控。他指出,過去幾年,來自政府機關單位的黨報訂閱量,並沒有太大變化,因為上面有命令。然而,「個人訂閱量非常少,可能只有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