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文】已趨瘋狂的中國民族主義

近來美中兩國媒體的焦點圍繞在NBA休士頓火箭隊總管莫瑞（Daryl Morey）身上。莫瑞日前在個人推特上分享貼圖，寫上「為自由而戰（FIGHT FOR FREEDOM）」、「與香港同在（STAND WITH HONGKONG）」等內容，引來中國政府和網路使用者的激憤，據中國政府指出，莫瑞的行為「破壞了中國的主權」、「不顧中國人民的情感」，而網路批評聲浪更是不斷，騰訊已宣佈停止所有賽事轉播，網路上部份火箭隊的討論區也遭到刪隊。

整起事件在火箭球星哈登（James Harden）和威斯布魯克（Russell Westbrook）公開宣誓「我們愛中國」之後，原以為可以趨緩，但是NBA主席西爾瓦（Adam Silver）在今天又說道：「NBA立場始終站在莫雷一方，支持莫雷有行使言論自由的權利」，讓整起事件有成為中美新一波衝突的可能，甚至影響美國即將來到的總統大選。

中國對於莫瑞的言論檢查事件，恰好成為川普個人遭遇的對照組。當初川普競選時，許多NBA球星抱持的批判態度，在今天看來成為了徹底的雙重標準。比如有關言論的部份，川普被批評為言詞粗魯，冒犯少數族裔，但是今天被中國實施言論檢查時，則是大談我愛中國，這使得NBA的球員看起來並不是不能被冒犯，而是對於人物有喜好問題。

假若問題只停留在NBA的商業問題，那倒還不複雜。問題是現在中國網路使用者和五毛大量地在推持等網站上採取「既然支持香港是言論自由，那我們要在網路上宣揚九一一事件也是言論自由」的態度，不斷以相關字眼和圖片刷新訊息。且不論這是否能稱為言論自由，不知道美國政府會不會注意到這樣的行徑。九一一事件是美國永遠的痛，在十六年前造訪費城時，筆者造訪了當地紀念九一一的會場，壁上記載著賓州出身，所有的遇難平民、公務員、消防員、警員的資料，從姓名到職務，一清二楚。如果中國決定放任五毛以此種方式攻擊，美國民眾的情緒恐怕會導致對中強硬成為主流。

事實上，美國共和民主兩黨的政要，比如Marco Rubio、Ted Cruz、Elizabeth Warren、Julian Castro，都已經陸續表態支持莫瑞，大力譴責中國干涉美國言論自由的行徑，並支持香港的反送中運動，在上述人名中，後兩者都是角逐民主黨總統候選人資格的人選。也許這揭示的是柯林頓以降至歐巴馬為止的和中政策，已經正式告一段落。任何認為必須容忍中國對美威脅，甚至放棄言論自由的行徑，在未來將無法獲得美國群眾支持。

身處的這個時代與1930年代異常相似，都是綏靖政策走到了盡頭，諸國發現所有的綏靖都無法阻止特定國家的野心擴張。彼時的矛盾以戰爭作為最終的解決方案，如今台灣所能做的事情，或許是持續積極立法扼阻野心國家的殖民擴張，並在必要的歷史性事件來臨時，以台灣主體性為利益基礎，配合大國精準地行動；身為島鏈上的國家，唯有冷靜，才能適當地回應中國狂熱的民族主義，尋求自身的空間與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