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東南亞的移工,在我們長照工作中的重要角色:「但若抽離了這些辛勞、甚至犧牲青春的熱帶天使,醫病雙方和社會都將承受巨大的壓力,一些病家也可能就會崩解。」
在一次難得的機會中,我遇見專研這項問題的郭慈安教授,我才深切領悟到長照在台灣,以及其他已開發國家,所衍生的家庭結構和社會倫理的變化,甚至關係到國力與國安的問題。
大地繁殖生命,也埋葬生命,肉體身驅的老化與敗壞,有的如冰融,有的如雪崩,但儘管時間過程有快慢,最終殊途同歸,死神會來拿走最後的籌碼。我們只有在這白駒過隙的存在中,老幼相互扶持,展現生命的光景,創造生命的價值。
長照的工作,最主要在人口老化與無法自理的慢性病,它不是短跑,而是馬拉松,這期間有人退場放棄,有人不支倒地,甚至照顧者反而比被照顧者先走,最悲慘的是,兩老在完全無法相互扶持之下,選擇一起離開。郭慈安教授說:我們平均每人需要的長照是7.9年,其中如身智嚴重障礙或俗稱的植物人狀況,則高達9.9年需求的平均值。
這些潛在的因素浮現在社會的現實面,逐漸加重我們的生活壓力,於是我們看到子女因長年請假照顧父母,而失去再回職場工作的能力,若中生代須要工作,這也是國家生產力的主幹,則年輕的第三代就得提早加入長照的服務,有的還耽誤了自己的功課與成長學習。澳洲幅員廣大,他們政府已把這種城鄉因長照衍生的現象,視同影響國力與國安的嚴肅問題。日本的政府亦然,他們結合社工人員作長照醫療服務,例如定時載獨居老人和病患赴醫院看病和洗腎,即為一例。
台灣的長照與隔代的照顧問題,其實早在1960-70年就已隱性存在,只是農村社會稀釋了這個現象而不具突顯。筆者小時候的經歷或可說明此一事實。我小學中年級時,因父母在外經商,我就和祖母兩人住在鄉下,1953年進了初中後,母親和幾個妹妹也回到老家,但祖母卻罹患重病無法自行起身,晚上我都睡在祖母旁邊,半夜抱她起來大小便,這樣也可減輕母親的負擔,而我的熟練反應,甚至可邊睡邊做都不會出錯。
但初中生的反抗期,我在學校愛打架,讀了公民課的「民權初步」後,還身體力行,率同學在班會上罷免導師,而且還真的通過 ! 班導師堅持要把我送進田中八卦山下的少年感化院,但很多老師都出面保護我,後來才以兩大過兩小過留校查看收場,也給導師有個面子。當時我不清楚進感化院是什麼情況,我只是擔心真的去了,晚上就沒人可以抱祖母起來小便,我知道我母親一定抱不動。
台灣的長照制度雖然起步較晚,但不落人後,且逐步迎頭趕上。長照1.0由扁政府開始正式實施,那十年確實努力積極,也奠立了基楚。後扁時代雖略有遲緩,但蔡政府上來後即開啟了長照2.0,行政院也成立了長照研究小組,隨時根據現況與需求,作靈活的應變與調整,包括縮短城鄉長照的差距、健全外勞制度、保障移工的權益,並且大幅提高補助低收入戶的長照負擔,讓照顧的長路上更安心。
※本文轉載自:元氣網醫病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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