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文】有撙節的土碳工

過往佇煤礦賺食的，上濟的是掘塗炭的工人。大體仔是十二个抾做一班，內底有一个做小頭的，出伊的名姓，去煤礦公司bāu挖塗炭的工課，頭家十工發一改餉，用塗炭滇滇的輕便車做憑準，照出碳的車數來發餉；做小頭的人就用「班跤」出勤的紀錄，照工數的濟少來發餉，毋捌重耽過，閣無人會加講話，連我嘛真好玄講按呢敢真正會平棒？我捌食飽傷閒，刁工坐佇冊桌的的面頭前，用算盤、計算機算規晡久……，才知影做工仔人，顛倒毋是咱想的遐爾仔槌，讀冊人無定著比較巧！

掘一台塗炭的工錢，是小頭先去佮頭家tshi̍k好勢的價數，有當時仔嘛會綴國內百物的行情、別款工資的起落，隨時咧tshiâu。毋過，這幾十冬內，猶無聽講價數有落過，佇台灣這是時常的代誌，連歐美先進的文明國家嘛是按呢。

甲若講有定的死豬仔價，車數掘較加，領餉的總錢額就會較濟，這是三歲嬰仔嘛攏知的道理。毋過，巧巧仔人就無愛按呢去做的原因，是市面欲ti̍h塗炭的總額若無加添，出炭量閣比用炭較懸，塗炭的行情包穩大落，工錢就會摔低落來，雖然這毋是啥物大道理，無一定逐家攏捌，顛倒挖塗炭的工人，攏真知影這號空，決定毋挖過磅的塗炭來lián錢。

掘炭的工人執一步死訣，著是一个人一工，維持一車半的炭額，照起工去掘，是眾人hô齊的約束。設使咱這班今仔日有八个人來做，就掘十二台塗炭；若來十个，就掘十五台交予頭家，絕對毋夯懸「一人一工一車半」的標準；照按呢去舞，「逐个逐工」會當領著的錢攏相；毋過，是按怎到月底領著的月餉，逐个攏無仝咧？因為有人無逐工做的緣故，領著的生成會較少。一九七五年的時陣，掘一台塗炭的行情是八百箍的新台票，一工一台半會使趁千二箍，一月日phah勻來tshé二十工，拄好趁兩萬四；若提這來佮別項頭路比phīng，做塗炭的工人猶毋是上懸的，嘛無算低。

做這款有站有節的工課，親像長流水按呢滴袂煞，毋但頭家無話通講，做小頭的顛倒好tshiâu、好tshi̍k欲挖ê炭額；班跤嘛有法度àn講伊這月日欲做幾工，欲趁偌濟；雖罔做炭空的穡頭有成咧食險草，毋過長期做熟手的班跤，敢若親兄弟仝款，做伙拍拼，hô齊相thīn閣袂窮分的氣慨，毋是一般人想會到的，現此時嘛，真少有這款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