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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文】日本的經濟政策啓示錄

取材《經濟學人》

 2016-10-20 14:58
為了重建並改革日本,首相安倍自從2012年底上任以來提出了被泛稱為安倍經濟學的三隻箭政策:貨幣寬鬆,財政彈性及結構性改革。圖/中央社資料照
為了重建並改革日本,首相安倍自從2012年底上任以來提出了被泛稱為安倍經濟學的三隻箭政策:貨幣寬鬆,財政彈性及結構性改革。圖/中央社資料照

在1980年代,在其國力達到顛峰之際,日本曾經是被高度重視與學習的一個經濟動力範例。但在之後的三十年 ,大部份的注意力卻都變成以其經濟停滯為焦點!歷經許多年的物價下跌及疲弱的經濟成長,日本的名目國內生產毛額在2015年大致和其20年前是一樣的水平!同時期美國成長了134%,即便是義大利也增加了2/3。當今的日本仍因不同的原因成為注目焦點,尤其是它在經濟復甦所作的努力,到底能夠帶給世界其他各國什麼樣的教訓?

為了重建並改革日本,首相安倍自從2012年底上任以來提出了被稱為「安倍經濟學」的三隻箭政策,包括:貨幣寬鬆,財政彈性及結構性改革。第一支箭志在動員日本的生產力,而第三支箭使政策效果得以擴大,同時也容許第二支箭能命中一個具有野心的財政目標。但迄今為止,普遍的評價是:三支箭都沒有能夠命中目標!今年五月之前的目標通膨率仍然是負數,日本的公共債務仍如前一樣嚴重,而在某些領域的改革,例如勞動市場,都遠遠落後其預設目標。

比起其原來的信誓旦旦的承諾,安倍經濟學的確令人失望!但如果比較前幾任首相,它卻值得讚許!而作為對其他國家的指導方針,特別是歐洲國家,應該如何處理老化的人口,停滯的需求,及頑固的債務,日本仍然值得參考的對象。

以貨幣政策來看,多數人很快地從安倍經濟學得到的教訓是:自從金融危機以來,日本中央銀行及其他國家的央行所採取的策略,並無成效。日本央行自2013年之後,其信用已經擴張超過兩倍,而且採取接近零利率的政策,但是2%的通貨膨脹率的目標依然是遙不可及。

但反對者其實是錯誤的。因為日本與其他國家不同在於,日本一向把能源價格納入核心通貨膨脹的數字中,如果除去能源價格的下降趨勢,核心的消費者物價,儘管只是溫和地,其實已經連續32個月上漲。而對照安倍經濟學提出之前,日本的物價都是下跌的,而且長達十年以上。而目前來看,與下跌趨勢持續下的預期水準,其實已有5%的增長,所以與澳洲、英國、法國、德國、義大利及西班牙等持續下跌狀況相比,實際上日本的通貨膨脹其實是正在增溫的。

安倍經濟學也顯示了其能力的有限。日本中央銀行雖然大舉增加金融資產,但它卻無力號召消費者和公司行號,以一樣的熱情去購買實質資產或消費商品。家庭存款雖然很高卻未反映在消費支出上,公司雖然利潤豐厚,卻缺欠信心增加投資或提高薪資!

安倍經濟學的另一個教訓:當公司治理鬆散且缺少競爭壓力時 ,貨幣政策效果較差。事實上安倍己經授予股東有較大的權力。在2012,大企業只有40%設有獨立董事,但現在則幾乎所有公司都有了。但是如果日本的股東權益文化更具有自主性,股東也許會要求更多的保留盈餘的分派股利以供花費或再投資。而若產業的進入障礙能夠降低,更多良性競爭的環境可以提升企業競爭力,而公司可能會支付更好的薪資。實際情況是公司們都先調漲商品銷售價格而工資的調整是落後的。這就是為什麼國際貨幣基金會曾經要求日本政府採取所得政策,以鞭策企業抬高薪資水準。

如果企業界的支出都遠遠不及其所賺的利潤,經濟體系中其他部門將被迫作反向超支。而在日本這角色是由政府部門來擔任,在過去的20年,日本政府一直是財政赤字。安倍一開始試圖控制財政預算赤字。但在2014消費稅的開徵卻讓日本陷入蕭條,所以再也沒有重蹈增稅的覆轍。而最近甚至提出一個大型的財政刺激的方案金額高達兩兆八千億日圓,佔其國內生産毛額的6%!

安倍經濟學不只是說明了財政節制可能是如何地自我潰敗,特別是當它以對所有消費者課稅的方式。同時安倍經濟學也顯示出以日本的狀況,持續性的財政擴張是可以持久的。日本政府即使債台高築,它的利息支出在所有七大工業國家之中,佔GDP的比重仍然是最低的。

雖然有人批評安倍的貨幣及財政刺激只是表面的止痛劑,遮蔽了深遠結構改革的必要性。確實更大膽的改革是有必要的,譬如鼓勵更多的外籍勞工加入日本,使企業在聘雇及解雇員工上更具有彈性。需求的強勁帶動了供給的改善,對勞工更強大的需求吸引了更多的人加入勞動力,儘管其工作年齡人口是在減少中。婦女的更多投入勞動力,促使政府在照護行業創造了二十萬個新的工作機會,並且迫使雇主不得對懷孕員工有所岐視。在體認改革和刺激是緊接而來,安倍經濟學其實是一個非常連貫一致的經濟策略。

雖然安倍經濟學並未完全達到預期目標,其曾經過度誇大的宣傳,使得它容易被判定為失敗的例子。但事實上,它已經顯示中央銀行及政府機關確實有能力可以帶動一個冬眠狀態的經濟。並且在某種意義上,安倍作的大肆宣染是有必要的。日本的停滯已經成為自我實現的預言,安倍經濟學有可能會成功,只有當足夠的人相信它將達到目標,把設定的目標提高是日本經濟實驗最後一個可以分享給世界其他國家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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