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多年前,這是一壟壟沙洲所砌成的月牙灣兒。沿著紅髮人所蓋的城堡上行,是一堆一堆的沙丘(叫做鯤鯓),像極了排排羅列的大鯨魚。於是,就從一鯤鯓、二鯤鯓、三鯤鯓一路向上走,抵達了熱鬧的市鎮。每日,要抵達市鎮,就必須渡著船兒,迎著拍踏的浪濤,往更內陸走,才能著陸。
早先,這片海域,是西拉雅族的故鄉。沿著海岸邊,順著太陽光,可看到清澈見底的海水。虱目魚兒優游在淺海的沙灘邊緣,偶爾探出頭來,張望著藍藍的天際線,好不快活!西拉雅人,用著魚叉,對準魚兒的頭部,奮力一擊,昏了的虱目魚,是今晚的桌上餚。晚間,在高腳屋的上頭,伴著火光與歌聲,開桌啦!
這裡,抬頭可見巨大的樹林,以及隱藏在樹叢後頭的梅花鹿兒。西拉雅人,是這塊土地的主人!紅髮人,雖然來到這兒做買賣,卻也十分尊敬西拉雅人,並以福爾摩沙人稱呼他們。當時,整個台南,都是西拉雅們。白天,男孩出外狩獵、女孩在家耕織;晚上,大夥歸來。倚著斜陽的紅光,將白天捕獲的生鹿肉、醃製虱目魚,配著米飯,放置在火堆前,就是可口的一餐了!
西拉雅人,是這塊土地的主人!圖/黃宗玄翻攝自蕭壟文化園區
每個文明的起源,都有一條長河。歷史的長河,會記得時間走過的點點滴滴!西拉雅人,順著北線尾(現在的四草)的水域,一路向上,在鹽水溪與曾文溪的流域邊,駐紮,並落地生根.... 溪流的兩岸,有著點點白白的菅芒花,由中游一路往上游蔓延。遠遠看去,像是雪花片片,又像是海波浪一般高起又低下!
西拉雅人,順著北線尾(現在的四草)的水域,一路向上.... 圖/黃宗玄攝
在台南的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是西拉雅們。由紅髮人出資,吸引了眾多黃皮膚的黑髮人。乘著船兒,前仆後繼地抵達福爾摩沙,想在這兒掏金!許多黃皮膚的黑髮人,披荊斬棘、耕作田地、狩獵鹿皮、種植甘蔗。藉由勞力,出口鹿皮與蔗糖,換取較高額的報酬。獨身的他們,有些娶了西拉雅女孩,並定居了下來....
藉由勞力,出口鹿皮與蔗糖,換取較高額的報酬。圖/黃宗玄翻攝自蕭壟文化園區
黃皮膚的黑髮人,不似西拉雅人如此樂天知命,他們較為汲汲營營。農耕社會的傳統,有土斯有財,讓黃皮膚的黑髮人,一股腦地以蒐集土地、類積財富為樂。不夠、不夠、不夠,更多、更多、更多.... 然而,這樣與西拉雅人格格不入的思維模式,逐漸壓縮了西拉雅們的活動空間,只能一直退、一直退、一直退....
汲汲營營的黃皮膚黑髮人。圖/黃宗玄翻攝自蕭壟文化園區
不過,西拉雅人的傳統與習俗,並沒有隨著時間而消失。而是融入在現今的生活當中,像是常吃的破布子,男方向女方提親等等.... 許多所謂的遵循古禮,其實包含著黃皮膚黑髮人與西拉雅們,共同的生活習慣,民俗信仰,一代又一代,傳遞了下來。所以,禮數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廣....
恰似諾亞方舟的西拉雅人船隻。圖/黃宗玄翻攝自蕭壟文化園區
紅髮人,用羅馬文,讓西拉雅語,有了生命!西拉雅人,開始讀起了紅髮人的聖經;紅髮人,用羅馬文,記錄西拉雅人的生活模式。開始了,38年的和平共處時期。西拉雅人,繼續在自己的天地裡,用著同樣的模式生活!黃皮膚的黑髮人,破壞力大得多,一點一滴,西拉雅們,與這片海域,離得越來越遠了....
2019年的這片海域—台江內海。圖/黃宗玄攝
走在現今的台南。除了紅毛人留下的古城堡外,黃皮膚的黑髮人留下眾多的生活遺蹟,逐漸滲入了福爾摩沙。最常見的,就是隨處可見的廟宇、迎神賽會、武廟、延平郡王祠等等.... 黃皮膚的黑髮人與西拉雅們,慢慢地將台南著成七彩的顏色,在陽光的照射下,暈開了閃亮亮的光澤,轉入了時光的流裡,擴散....
多元的台灣。圖/黃宗玄攝自安平古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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