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在經費預算上節省。過去公家機關最為人詬病的就是預算編列不夠實在,甚至浪費公家預算,造成人民很大的負擔。所以,很多人指私立醫院、私人醫療院所就不須政府公家編預算也能存活並做的很好。那為什麼市立醫院還要公家編列預算。因此,每次我們市立醫院在預算上都減少10%,因為我自己擔任過立委審查過很多預算,所以我知道哪些部分可以省。
尤其在組織精簡,我是全台灣第一個將市立醫院整併的衛生局長。過去高雄共有8家市立醫院,我將之整併成4間。能這樣推動的原理很簡單,每個醫院若規模不大,經營就很困難,只有幾十床或一兩百床的醫院,當前在台灣根本「活不下去」且一定會虧損。因為醫院規模雖然不大,但儀器設備樣樣要買。另外,以職務而言,八家醫院就要有八位總務主任、八位人事主任甚至八位政風室主任,其實根本是多餘。所以,我倡導整併。以「性病防治所」與「慢性病防治中心」等而言,原本已無功能。如性病而言,任何一家泌尿科或婦產科都可看診。何況性病防治所,僅有一個醫生,若要做公共衛生如愛滋病措施,可由各衛生所護理師,就其轄區就能做其性病防治的宣導或家訪。我發現性病防治所一個月看不到30個病人,平均一天只看一個,工作人員每日很「閒」,這就是浪費。
至於「慢性病防治中心」就是過去的「結核病防治中心」,過去結核病需要被隔離且治療時間很長,所以須有此單位,但當前醫學已很進步,任何一個胸腔科的醫生都能看結核病人,且病人在家都能治療,所以,跟不上現代醫療腳步的公家機構都應該進行裁撤。所以,我將高雄市立醫院與所機構「能合併就合併,能裁撤就裁撤」。
所以,凱旋醫院是精神科的專科醫院、市立中醫醫院;綜合醫院合併剩下兩間,大同醫院與婦幼醫院併成聯合醫院;旗津醫院規模小,根本請不到醫生,將其民營化委由「阮綜合醫院」經營,當時新蓋的「小港醫院」,我也主張要民營化。因這些合併計畫為市府省下很多預算,而這也是議會一直希望衛生局達成的目標。事實上,我不僅達成目標,還比議會所要求「做得更好」!不過這當中也發生很多料想不到的困擾,或說讓人啼笑皆非的處境。
堅持原則推動醫院整併
例如:要將「性病防治所」與「慢性病防治中心」裁撤,當然原單位的人,就會調到較大的市立醫院,讓他們更能發揮專長,但竟有議員為此來施壓或關說,希望我們「不要裁撤」,因為「那些人」是過去他所「介紹」。眾所皆知人人都想找「錢多,事少,離家近」的工作,公務員亦然。而且公務員做久也會有怠惰的心態,結果當我們想要裁撤這些事少的單位,將原有的人轉調到較忙碌的單位,做更多業務,當然也會遭致反彈,甚至會找民代來施壓或說關說。
其實,我想要裁撤這些單位,在議會也遇到阻力,甚至有議員借題發揮,對我進行很多不合理的質詢。例如質問我人事調動是否有收紅包?許多是無中生有的言語,其實是他們有私心。當然,我在擔任衛生局長任內就發覺台灣公家機關要改革,確實不是那麼簡單。我在議會也常因此和議員有很大的衝突或爭執。不過,我當然都堅持我的原則並完成我要做的工作。
另在預算部分,也是同款。我自己做過立委深知有些民代不認真看預算書,因為預算書很枯燥乏味。我之前擔任立委所參加的教育委員會,單就每個國立大學就都有預算書,還有教育部本身、中研院、國科會、國家音樂廳也屬於教科文預算……算起來共幾百本的預算書要審核,哪有立委會全部詳讀看完?較認真的立委會去關注他所特別在意的預算,畢竟也要認真看預算書,才會知道編列實不實在,與是否灌水?與哪些地方浪費?所以,我擔任衛生局長總是盡力節省預算,因此,能刪的我都先刪,因此每年各局處送預算,只有衛生局預算逐漸減少。
我自認是最盡責任的公僕,總是盡力替人民省預算。所以,我很自豪的說:「在我擔任四年局長任內所編列的預算送到議會,從來沒有被刪一毛錢」。有次議會審預算,議員們都還沒看,竟突然有議員提案要把所有單位不管任何局處的材料費統刪15%。就在議長議事槌就要敲下去前,我立即舉手說:「報告議長,衛生局的預算不能刪」,議長一聽便笑出來,因為首次聽聞有局處首長指「預算不能刪」。我說:「衛生局的材料費就是要替小孩子打疫苗的經費,高雄市一年有多少幼童要打疫苗,統計數字都很精確!衛生局編列的預算若被刪15%,就代表明年有15%幼童無法打疫苗。我請問議會,被刪15%倒底是要哪一區的幼童不打疫苗?或是看是哪一位議員的主張,是否讓那一區的幼童不要打疫苗?議長聽完,認為有道理,也表示衛生局預算不能刪。
陳永興擔任高雄衛生局長期間工作成果回顧之一。圖/擷自陳永興《愛河沉思錄》
預算不灌水替人民守荷包
我認為擔任一個行政首長,自己編列的預算要非常了解。不能以過去如何編,今年(盲目)增加10%、15%,送入議會時再被刪10%、15%,不應是這樣因循苟且的工作!自己應控制並能減列預算,送出時所有的預算用途都知道,不合理的狀況就要據理力爭!並讓議會知道每筆預算的用途,如裝假牙、打疫苗……讓議員們在清楚後能接受與支持。針對預算編列,我認為自己是一個很盡責任的衛生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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