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亞觀察：迦勒城的故事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南亞觀察《The Story of Fort Galle【遊記】迦勒城的故事》。

斯里蘭卡舊稱錫蘭（Ceylon），自古以來一直是印度洋海上貿易的樞紐，早在希臘時代就已經和歐洲建立貿易往來。1640年春，荷蘭人東來，在此地與葡萄牙人進行一番激戰後佔領迦勒。荷蘭殖民時期風貌－特別是建築與人文氣息－在這座城堡裏完全被保留下來。1987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這裏指定為世界文化遺產之後，迦勒搖身一變，成為斯里蘭卡少數的世界級觀光客景點，也是一座古建築愛好者及歷史學家熱衷探索的文化寶庫。

前言：印度洋上的另一座「熱蘭遮城」

安平古堡──或是其古名「熱蘭遮城」（Fort Zeelandia）──是台灣歷史上最早的軍事要塞建築，也是荷蘭人在台殖民時期所遺留下的少數遺跡之一。不過因為荷蘭人在這裏只待了38年就離開，加上之後台灣的統治者將其多次改建，使得今天的安平古堡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形貌。17世紀荷蘭人在殖民地所興建的城堡究竟是什麼樣子？筆者在印度洋島國斯里蘭卡旅行研究時，偶然發現這個國家最南端有個保存完整的迦勒城（Fort Galle），同樣也是荷蘭人所建，不僅其建造時間與熱蘭遮城大致相同，二者形制結構也有許多類似之處。探索迦勒，或許能讓我們對荷蘭殖民時期的建築與城市規劃有所了解。

關於迦勒

斯里蘭卡舊稱錫蘭（Ceylon），自古以來一直是印度洋海上貿易的樞紐，早在希臘時代就已經和歐洲建立貿易往來，14世紀摩洛哥大旅行家伊本巴圖塔（Ibn Battuta）前往中國途中曾在此停留；一世紀後中國明朝鄭和下西洋時也曾經造訪。不過歐洲人真正抵達此地是1505年，當年葡萄牙指揮官阿麥達（Lourenço de Almeida）率領一支艦隊航抵錫蘭島並嘗試在此建立殖民地，此時離達伽馬（Vasco da Gama）首次繞過好望角抵達印度不過只有7年。葡萄牙人原本中意的統治地點比較靠近今天的首都可倫坡，但是在遭到錫蘭人驅逐後退到最南邊的迦勒，並在海岸邊向南延伸出的半島上建立一座簡單的防禦性要塞。1640年春，荷蘭人東來，在此地與葡萄牙人進行一番激戰後佔領迦勒。這是荷蘭迄今為止所經歷過最激烈的一場戰爭，此後每年到了同一天，荷蘭殖民當局都會在巴達維亞舉行隆重的紀念儀式。

荷蘭人開始照自己的意思擴建此城，讓其成為荷蘭東印度公司在錫蘭的重要軍事與行政中心。城內除了官署、醫院、教堂等公共建築之外，街道規劃也井然有序。荷蘭人還建立了一套精巧的污水處理系統，利用潮汐將城內產出之污水排放到外海。1796年，新興海上強權英國以武力從荷蘭人手下奪下錫蘭後，覺得迦勒城規模太小，而且港口無法供大型船隻停泊，逐漸將此地的行政機構移往可倫坡，迦勒城從此沒落。從1640年到1796年，迦勒城總共被荷蘭東印度公司統治達一個半世紀之久。

整座迦勒城是建築在一片由岩石構成的半島上，東南西三面環海，面積大約為52公頃（南北最長約750公尺、東西最寬約700公尺）。荷蘭人在這片長方形的半島上陸續建造了十四座具有守衛與展望功能的稜堡（bastion），彼此之間以城牆相連，構成一座完整的防衛要塞。城牆建材主要取材自當地的珊瑚礁岩與花崗岩，主體頗為堅固。2004年底南亞大海嘯重創斯里蘭卡南部，迦勒城附近海岸許多房舍與基礎設施都遭沖毀，唯獨四百年歷史的城堡大致良好，讓人不禁讚嘆荷蘭人建築技術之先進。

細看城內建築

迦勒城有兩座城門，都位在北端和大陸銜接之處，也是要塞和外界唯一的交通管道。從迦勒火車站或巴士站出來往南走，大約步行5-6分鐘就可抵達主城門。此門是1870年代由英國人興建，為目前多數人車進入要塞的主要入口。入口西側有一座鐘塔，這座醒目的鐘塔是迦勒城最著名的地標，也是整座城內最高的建築。走入城門後向東步行約5分鐘即可抵達舊城門，從地圖上看，舊城門大致位於整座城的東北角海岸，因為這裡是當年荷蘭船隻停泊港口的入口。至今城門上仍然分別掛著英國王室與荷蘭東印度公司著名的VOC盾徽。

位在半島最東南角的迦勒燈塔是這裏最著名的景點，也是一般遊客入城後首先造訪的地方。原始的燈塔建於1848年，不過到了1936年因故燒毀，今日所見乃重建後的樣貌。燈塔外圍的海岸邊環繞著一圈美麗的白色沙灘，形成天然的海水浴場，是本地人每日傍晚消暑的最佳去處。有趣的是，燈塔所在地過去在荷蘭時期的名字是 Point Utrecht Bastion，這個名字和台南安平古堡旁原來荷蘭人所興建的「烏特勒支堡」（現今安平第一公墓）相同，也算另一種巧合。

在燈塔旁另一座醒目的建築是Meeran Jumma 清真寺，雪白的外觀與雄偉的立面為其特色，其建築形式明顯受到荷蘭及西方建築的影響。荷蘭人在修建迦勒城時從其它殖民地引進許多勞工，其中有不少人（例如印尼勞工）原本是穆斯林，待要塞建成後這些勞工也定居下來，和原來因貿易而來到這裏的摩爾人（Moors） 組成可觀的穆斯林社群，這裏也成為眾人共同的信仰中心。＜左圖：燈塔附近景色，左邊白色建築為清真寺＞

城內另外一個吸引遊客的地點是位在教堂街的荷蘭教會。這座教堂是1750年由一位軍官捐資興建，屬於荷蘭歸正教會（Dutch Reformed Church），這是當時奉行新教的荷蘭人所信仰之教派，同時期荷蘭人向台灣原住民傳教也應該是這個教會。教堂所在地是迦勒城內地勢最高之處，整座建築坐西朝東，圓弧造型狀的立面及屋頂呈現出18世紀荷蘭的建築特色，後來歷經多次增建而成今日相貌。教堂雖然一直使用至今，但建築本身早歷經風霜損害不堪，2001年，荷蘭政府決定撥款協助斯里蘭卡進行教堂修復工作，修復工程則由兩國工程師共同完成。這種雙邊合作修復古蹟的模式成為日後迦勒城內其它歷史建築修復的典範。＜左圖：潔白的荷蘭教堂＞

位在舊城門旁的海事博物館（National Maritime Museum）是城內少數必須購買門票才能進入參觀的景點。這座建於17世紀的兩層樓建築原來是荷蘭時期的倉庫，目的為了儲存軍火等重要物資，因此建築外觀如堡壘一般堅固，也是城內最大的建築體。在荷蘭人離開之後，這座倉庫先是被轉作為政府辦公室，1992年改為國家海事博物館。2004年南亞大海嘯時大量海水從舊城門灌入，海事博物館首當其衝，大部分展覽品遭到破壞。博物館因此關閉整修，直到2010年才重新開幕。在這裏可以看到過去航行於印度洋上的船隻實體模型，以及近年來在迦勒港灣內沈船打撈上來的各式寶物，是海洋考古愛好者不能錯過的景點。

走入時光隧道

目前每年有上百萬的觀光客造訪迦勒，許多老宅被改建為民宿與餐廳以搶食商機。但是因為是世界文化遺產，城內所有建築大致都能保持原貌。入夜與清晨等沒有觀光客群集的時段，漫步在巷弄間仍能感受到此地特有的悠閒。

就像安平一樣，這個過去大航海時代的交通樞紐，因為重要性不再而逐漸沒落，此後百年靜靜地躺在印度洋一隅任人遺忘，但也因為沒有任何開發與人為破壞，荷蘭殖民時期風貌－特別是建築與人文氣息－在這座城堡裏完全被保留下來。1987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這裏指定為世界文化遺產之後，迦勒搖身一變，成為斯里蘭卡少數的世界級觀光客景點，也是一座古建築愛好者及歷史學家熱衷探索的文化寶庫。

【旅遊資訊】
1. 從可倫坡到迦勒可以搭火車（Colombo到Matara）或高速公路巴士，車程約2小時。
2. 迦勒城內民宿大約每晚5000-8000盧比，有些遊客會選擇住在城外的東方5公里遠的Unawatuwa。
    該地有許多海灘旅館供選擇。

※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南亞觀察：《The Story of Fort Galle【遊記】迦勒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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