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女友去考試,結果我考上,她沒上」綠光劇團表演學堂主持人劉長灝說,每次聽到這樣的故事,都覺得這是超級芭樂的爛劇本,沒想到竟活生生在自己的前半段人生上演。
劉長灝說,大學重考兩次失利後先去當兵,退伍後女友吵著要去報考獨立招生的台北藝術學院(現北藝大),只能陪著去考,沒想到靠著退伍軍人的加分優勢,考上第一屆的戲劇系。女友落榜,也分手了。
只是完全不懂戲劇的他,默然的看著一年級課表,卻沒一科是懂的。劉長灝表示,只能認了,開始認真重新學習,這才發現:「我喜歡演戲」。大四開始接觸電影的行業,很幸運的參與張毅、楊德昌、侯孝賢等導演的劇組。「張毅導演叫我先去當攝影助理,雖然是扛機器的工作,但那是一個可以很接近演員、接近拍戲現場的工作人員和位置,可以清楚看到導演的指揮與演員詮釋角色的細膩」。
劉長灝在楊德昌導演「少年牯嶺街殺人事件」軋了少年隊隊長的角色,戲份不多,一、兩個鏡頭,但卻是個難忘的經驗。侯孝賢導演拍「悲情城市」時,劉長灝升為攝影大助理,責任更重。 「那時就要抉擇,我要不要往這條路走,如果走進去,現在我應該就是電影界的專業攝影師。」劉長灝選擇離開,因為:「我還是喜歡演戲」。
回到劇團,編導過幾齣戲,也在蘭陵劇坊教年輕新人表演。「有日接到一位唱片公司老闆的電話,他說他是倪重華,有看過我演戲,問我要不要去他的公司<真言社>上班。他說服我,演唱會與舞台劇都相同,都是live的,職場專業的轉換不會太大。所以我就做了很多演唱會的統籌與行政工作。」劉長灝說,二年後,倪桑丟了一位新人說這是未來要出唱片的歌手,叫他跟在我旁邊,順便教他表演,那人叫林強。
為了教歌手如何表演,劉長灝去請益金士傑,規畫出一套肢體表情、舞蹈情緒的課程。林強在舞台上的爆發力被肯定,劉長灝就被定位成訓練歌手的人。「張震嶽、劉若英、吳俊霖(伍佰)和china blue樂團、陳昇的恨情歌樂團團員,都上過我的課程」劉長灝說,自己不懂音樂,只懂表演,在這個音樂圈的領域中,發展還是受限。
當年四十多歲的他,回去問父親:「有兩份工作:音樂與戲劇,要怎麼選擇?」父親只回我:「你大學學的是什麼」!這一頭棒嚇讓劉長灝再回頭與同學羅北安一起做劇團,接手<綠光表演學堂>訓練培育有興趣表演藝術的人。
三年後,在吳靜吉博士的引薦下,在政大商學院EMBA教授<劇戲創意與管理>課程。「剛開始不懂要如何將表演與企業的高階經理人連結在一起,後來看到一本書,認得一個的英文字performance,它在戲劇是演出,在企業它是執行能力。一家公司老闆就是導演,員工就是演員,客戶就是觀眾,整個公司的策略就是劇本。這二者連結性太相同,我就懂了」劉長灝說,演員之間的語言肢體合作表演,就轉換成企業團隊的合作溝通與凝聚力。
在表演學堂十年,教過二千多人,來上課的人有想表演的,有想舒壓的,也有五六十歲的退休人士來殺時間的,每個人來的目的不同。「第一堂課我都會請他們誠實的說出來這裡的原因,最後請每一個人:莫忘初衷」劉長灝說,不管是表演學堂或EMBA,上課的每個人都要取綽號,把名字丟掉,職稱拿掉,大家都一樣,排練場內沒有什麼總經理、董事長,這樣大家都平等大家才能不計職位高低的互相學習,忘掉你父母給的本名,請對你的新身分負責。「我也一樣,在排練場,我叫大熊,不是劉長灝」。
劉長灝表示,教學是相長,我教他們表演,他們教我申請臉書、玩寶可夢。「回到你最初的感動,找到自己更多的可能性」劉長灝說,這是自己期望來上課的人都有的基本收獲。
劉長灝說,自己不是個很富裕的人,但希望可以不必在負擔家計的狀況下,到處去旅行。「我不會退休的!但不要為了賺錢而做事,是我最大的感動與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