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勃勒樹異國名,冬葉稀疏夏成陰;
一到五月花開日,滿樹黃花滿地金。
何方神聖請花神,一夜花開滿樹金;
引得南風不自禁,綠波黃浪悅人心 。
一、
阿勃勒是自外國引進的,一聽樹名就知是外國種,原產巴基斯坦、印度、錫蘭一帶。何年開始引進台灣,已難查考。很多地方的學校公園道路皆有種。阿勃勒冬天落葉,五月開花,然後綠葉成陰。
五月開花時,有的樹枝仍光禿,有的已冒新葉,有的邊開花邊發葉。阿勃勒一開花,常見昨天才開一二小串,今天明天大早一看,就已滿樹黃花,大串小串的黃色花串,長長軟軟地垂掛在大小樹枝上,每一串花枝,有的花全開,有的一半已開,一半花苞。枝枝花柄柔軟,花色鮮黃,一樹燦爛,.真的是一夜花開滿樹金,花開之快,就好像有人請來了花神,讓阿勃勒一夜花開滿樹,令人一大早看了,為之無比悅目神怡。
二、
金黃色阿勃勒花一朵五瓣,每瓣一小片一小片的,如十元、五元大小的黃色金片,每一垂串的花朵,少的數十片,多的二、三百片,就像一大串一大串的黃金風鈴般,垂掛在樹枝上。若好幾棵相連,更是一片黃金花海,風吹過來,滿樹黃花就像千百串的大小黃金風鈴,千萬片的輕薄黃金,隨著風隨著綠葉,輕輕的搖蕩和搖漾,搖漾起重重的綠波,搖蕩起層層的黃浪,那情景,真的是柔花萬朵,柔條萬串,柔情萬千。
每串花,都是從花枝枝頭的花先開,然後一直往枝尾的花開。風吹來時,已先開多日的黃色花瓣,就會一片二片、大片小片的,紛紛隨風輕輕飄落,滿樹的黃花從樹枝樹葉間紛紛飄落,就像在落滿樹黃金色的雨,就像在落黃金雨,所以,阿勃勒又名黃金雨。
當阿勃勒花一片一片隨風飄落時,樹上是滿樹黃花,地上也是滿地黃花,落滿地的黃花,看起來就像是落滿地的黃金。這時候,行走於樹下花間,是花非花,霧非霧,感覺整個人,彷彿走進了宋詞裡所說的「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的「自在飛花輕似夢」裡,又美麗,又詩情,又如夢。
三、
阿勃勒的果實像長條的臘腸,因此又叫臘腸豆。通常五月花開時,很多去年結的黑黑長長的豆莢,仍一條一條的高掛在樹枝上,與今年一串一串剛綻開的鮮亮黃花,同掛在樹上,構成一種很奇特的美麗花樹景觀。
台灣喬木開美麗樹花的花季,二月(農曆一月)是班芝花,四月是刺桐花、油桐花,五月阿勃勒花,六月鳳凰花。阿勃勒五月就開花,有時花季很長,花開好幾次(台語叫好幾水),很多九月還在開。
四、
有一回傍晚到附近的學校散步,忽然發現校園裡的十幾棵阿勃勒,花正盛開。只見串串黃花參差高掛在高低大小綠葉間,晚風吹來,整棵阿勃勒的黃花和綠葉,就隨著晚風吹拂,形成好幾層次美麗的黃花波浪和綠葉波浪,來回不停的搖晃和搖蕩,那柔情萬種、柔條萬千的黃花,那隨風起伏的花海,那隨風起伏的黃綠波浪,真是美,真是好看,真是令人越看越喜歡,越看越令人喜悅迷戀。
我滿心愉悅的坐在阿勃勒旁邊的教室臺階上,癡癡的看著阿勃勒花的綠波黃浪,一直看到天黑,才意猶未盡的回家。回家後,文思也漾起了綠波黃浪。
於是,就快筆寫了這兩首「滿樹黃花滿地金、綠波黃浪悅人心」 的阿勃勒詩。
阿勃勒花一開就是開滿樹,就是滿樹金的亮眼迷人,令人看了就心懷開朗舒暢,
就感覺生命充滿了活力和喜悅,渾身為之欣喜振奮,生趣為之盎盎然。高高滿樹盛開時的阿勃勒花,可說是花中最明亮、最令人心情喜悅的黃色花。
梵谷最有名最受喜歡的名畫,是那幅向日葵油畫,也是美麗黃花。
五、
一直想給阿勃勒詩,拍張與詩意相合的美麗相片,阿勃勒花開時,就常到有阿勃勒的學校或公園看花。
有一天大早,天氣正好,晴光明亮,白雲滿天,我正在幾棵阿勃勒花開正美麗的樹下,尋找美麗的畫面,一隻大斑鳩如有靈感似的,忽然飛來正好停在我面前,那花開正美,沒有其他樹葉遮擋的花枝上,大方的讓我歡喜拍照,拍照的角度和鳥停在那裏的姿態神情,都非常恰到好處。
我一看,就按相機快速拍了下來,啊,真是太好了,有花有雲有鳥,畫面正好。
能拍到這樣如詩如畫、如神來之筆的照片來配詩,我一直認為是機緣,是福氣。文友看了也都說「如有神助」。
六、
阿勃勒詩特請高雄資成都先生揮毫。資先生流麗、閒雅、自在的書法,正寫出了阿勃勒花之綠波黃浪的飄逸優美與令人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