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八事件「烏牛欄戰役」一線指揮官,本名黃圳島的黃金島先生,於8日逝世,享年93歲。我們其實都有心理準備,在這些年頭裡,會有日治時期的老一輩志士,陸續離開我們,可是當面臨黃金島的逝世,大家心理還是有很大的悲傷與痛苦。
因為這一陣子,台灣人民的痛苦指數爆表,超越了正常人可以負荷的程度,2018九合一選舉中,有許多代表本土力量的候選人都落選了,「國民黨不倒,台灣不會好」,成了一句笑話,眼睜睜看著「九二共識」、「一中原則」等浪潮舖天蓋地而來,台灣可能會在我們這一代人手中「交給」中國,如果真的有這樣命運的發生,我們不但愧對下一代,也無顏面對黃金島這樣的上一代,這是我們感到汗顏慚愧的地方。
黃金島的一生,顛沛流離,却是那個時代台灣人的寫照,他在1926年出生於台中南屯區犁頭店竹圍,是農家子弟,1942年派赴海南島受訓,成為日本海軍運輸部海軍機關助士,當年加入日本海軍特別志願兵,服役於橫須賀第四海軍陸戰隊,實戰於海南島戰區。戰後被中華民國國民政府軍關入北黎八所集中營,後來脫逃,在海上漂流17天才回到台灣。
他當上日本兵,是那個世代台灣人無法抗拒的命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台灣人民的祖國就是日本,為「東亞共榮圈」而戰,這是他們走進戰爭的原因,由不得人;那個世代的台灣人,做過日本人,但蔣家國民黨來到台灣,他們又成了中國人,時代的變遷,國族主義的標籤也跟著變了,他們心中沈重的掙扎,燃燒了二二八事件全台抗暴的行動。
1947年,黃金島21歲,他義不容辭投身台中「二七部隊」,擔任警備隊隊長,3月站在第一線指揮烏牛欄戰役,以少擊多,雖敗猶榮。後來在國民政府追緝下逃亡6年,1952年被捕入獄,在1975年出獄,歷經24年黑牢。
近四分之一世紀的牢獄之災,並沒有嚇退黃金島 ,他出獄後不改其志,一生堅持為台灣而奮鬥,黨外時期他就投入民主運動,參與抗爭遊行,民進黨還未成立,他就組織大屯民主聯誼會,民進黨成立,他出任台中縣黨部評委召集人,他的一生都是在為台灣爭取民主自由,雖然命運顛沛多舛,可是他的意志,卻是無比堅韌,這正是日治時代許多台灣人的人格特質。
台灣神聖山文化園區的年輕人,感佩他傳播民主理念的熱情與堅持,都叫他「歐吉桑」,視他為「一家人」,彼此之間毫無隔閡,當他被問起談起黑牢生活時,他總是哈哈大笑說:「你晚生了三、四十年,如果活在我時代,你們也一定會被抓進去啦!哈!哈!」
像黃金島這樣的日本時代台灣人,未來會一個個走入歷史,走了一個,就少了一個,台灣正走在時代的關鍵時期,是向左走,或要向右走,是投向中共,還是走自主的道路,總是要選擇一個方向,台灣人的自主選擇,會是什麼呢?
文章屬作者個人意見,文責歸屬作者,本報提供意見交流平台,不代表本報立場。